,文件厚厚一叠,大量英文叠加数字,艰涩程度够她啃半天。
所以,去见苗大状的时候,棠妹儿把文件一块带了过去。
不是第一次见面,大律师的圈子就那么小,法庭里来来往往,她和苗大状算点头之交。
之前没怎么聊过,今天一见面,大家例行寒暄了一下。
苗大状年长,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经验和阅历最鼎盛的状态,他对这个案子的评价,基本就是最后的审判结果。
“警方的证据大多集中在靳氏内部洗钱,和资金链条里的一些违规操作……佑少虽然是基金会的负责人,但他真正签字的文件似乎没有……所以,如果上了法庭,佑少最多会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控告,即便定罪,刑期也不会超过八年。”
“不超过八年”,这就是靳佑之所说的乐观?!
棠妹儿深吸一口,“能不能做无罪辩护?”
苗大状绷了绷嘴,“很难。现在的证据很不利,如果硬要做无罪辩护,还会给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建议还是认下一部分,争取保释,减刑,再结合监外执行就是最好的结果。”
棠妹儿沉默半晌,想起拿来的文件,“这个呢,苗大状,你看这份文件,对这个案子有没有帮助?”
接过文件,苗大状翻看的同时,神情一点一点的严肃起来,最后抬头,他推了推眼镜。
“这份文件,你从哪里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止没有问题,而且。”他指着其中一份,“它为这么大一笔资金提供了合法来源……如果违法金额,可以大幅度降低,那佑少的刑期,至少也会减少一半。”
“只不过……”
情绪在胸口密密麻麻的渗透着,棠妹儿问,“只不过什么?”
苗大状:“如此缜密的文件,只有内部人士才能拿得到,棠大状,你怎么会有这个?”
第80章 胸口刃 “我也曾是你面前的一面墙么。……
从苗大状的律师楼出来, 棠妹儿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路边行人,步履匆匆。
这一片写字楼, 遍布大大小小律师楼, 从楼下经过的人, 不是来找工作, 就是在找律师打官司,每一张面孔背后都各有惶恐。
现在她也是其中一员。
发呆片刻, 棠妹儿启动车子去了一趟超级市场。
行政套房不比人家顶楼套房,日常是没有鲜果供应的, 她习惯了楼上的饭来张口, 今早起床才发现, 她这一间屋冰箱空得像一只饥饿野兽。
棠妹儿采买了一些水果和牛奶, 权当做晚饭。
饭后, 她在另一间卧室改的书房里,又看了一会儿文件, 苗大状还指出案件里的一些疑点,棠妹儿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决方案。
罗马字的钟表走了一圈,棠妹儿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恍惚间,走入一个梦,梦里熟悉的小山村弥漫着浓浓的炊烟, 哑巴爷爷站在家门前, 突然开口说话,他喊着“妹啊,妹啊”。声音模糊不清,根本听不清是是什么。
棠妹儿试图靠近,却发现无论她怎么走, 距离爷爷越来越远,怎么追也追不上。
急到惊醒,棠妹儿心底一阵失落,双手扶着僵硬的脖子,扭了扭,又用力按了两下。
她想起来,哑巴爷爷的忌日快到了。
大屿山的墓地,是去年黄伯帮她弄的,一年间,她一共只去过两次,现在想来,刚刚的梦,大概是某种良心不安的投射吧——
哑巴爷爷在生气,把他人请来红港,订婚怎么不告诉他。
棠妹儿心中默默检讨,设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