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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海啸 十里吞风 92305 字 1个月前

戏的记者, 在一无所获后也悻悻离开。

墓园恢复往日宁静。

灵堂里, 最后只剩靳、庄两家。靳斯年给老爷子又上一炷香, 三拜过后,在保镖簇拥下, 走出灵堂。

四下忽然空寂,棠妹儿站在堂下, 望着漆黑的天幕, 有种灵魂抽空的茫然。

因为遗嘱的事, 庄廷安对棠妹儿大为改观, 他主动走过来问她, “葬礼已经结束了,要不要叫人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了。”棠妹儿婉拒。

遗嘱已经宣布, 尘埃落定,没人会为难一个律师,理论上,棠妹儿不存在安全问题。

庄廷安不再坚持,叫金刚送棠妹儿上车。

从墓园回到家, 已经是后半夜。

被软禁的三天里, 棠妹儿几乎每天都在睡觉,好一辈子的觉都在那几天睡足了,她此刻毫无困意。

从客厅窗外望出去,红港霓虹夜色不改,她坐在沙发中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无意中瞥到茶几下的烟和打火机。

熟悉的烟草味,仿若来自记忆,那是与靳斯年相处的点滴。

犹豫再三,棠妹儿拿出一根点燃,中指和食指夹得太靠上,以至于她抽每一口,嘴唇贴上手指。

笨拙的动作,笨拙的呼吸,不懂做肺腑循环,她被呛到咳嗽。

烟卷按到烟缸里。

最终按捺不住,棠妹儿抓起车钥匙,披上大衣匆匆出门。

去往山顶的路,她太熟悉了,只是今晚登门,注定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她违逆了靳斯年,没有按他的要求篡改遗嘱,这个后果,注定要承担,靳斯年不动声色,不代表她就能混过去。

与其等待,不如她主动。

靳斯年宅邸灯火通明,大门上挂着大朵黑色绢花,流苏层叠低垂。

黑夜里透着森冷。

棠妹儿按门钟,稍等片刻,管家走出来。

她问:“靳生睡了吗,我想见他。”

“棠小姐,这个时间见靳生……”大概是惊讶于她登门的时间,管家面露疑惑,但还是告诉她,“从墓园回来之后,靳生就一直呆在书房。”

“我自己进去找他。”

棠妹儿如入无人之境。

她独自一人上楼,脚步踩在地毯上,厚重的羊毛自带静音效果,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门扇一开一关。

“靳生。”待棠妹儿在房间中站定,她能感受到那道冷冷的注视,不由地忐忑起来,声音发涩发紧。

“靳生,我们可以谈谈吗。”

靳斯年坐在沙发里,房间只开一盏昏黄的灯,暖色映在靳斯年五官清晰的脸上,却无法消融他冷峻的寒意。

“马上就要天亮了,有什么事不能去公司再说,非要连夜过来。”

“去公司说公事,我和靳生只能谈公事么?”

“我和棠大状之间,还有私事可谈吗?”

一夜之间,从前的亲密荡然无存,靳斯年与棠妹儿,他是她的老板、伯乐、金主、乃至施虐者。

唯独不见,捧她在手的靳斯年。

被他责怪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们就这样划清界限,回到原点,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棠妹儿微微靠近半步,想要看清靳斯年表情。

他仍旧穿着一身黑色,只脱掉了正装外套,手边既无烟也无酒,他身上嗅不到任何借物消愁的落寞味道。

连神态也是。

他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挑眼正在看她。

棠妹儿盯住那目光:“我知道,遗嘱的事,是我叫你失望了,是我没有按你的要求做,但是,靳生你一定要这种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