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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女尊) 谢归舟 79725 字 1个月前

只有叶问道素日与她相熟, 见她如此谨慎, 便知她心事重重, 便借口醒酒, 将穆念白邀至庭外。

喧嚣的舞乐声被远远抛掷脑后, 夜风掠过湖面,摇碎水中一轮金黄圆月。

二人并肩立于湖畔,穆念白心知时间紧迫, 叶问道又深得沈宜兴信任,说是她麾下第一大将都不为过,许多事沈宜兴不愿被旁人所知, 但愿意告诉叶问道。

穆念白便省去许多客套,开门见山,先用简短几句话将自己对靖王的怀疑大略概括而过,又轻声问:“叶将军,孤知疑心骨肉血亲非正人所为,只是事关母皇安危,孤不得不防。”

叶问道面露为难:“太女满脸严肃,原来是为了这个。”

想起沈宜兴的打算,沈宜兴也深感无奈,好好一个皇帝,放着堆成山的政务不处置,却天天想着征战杀伐。天下太平,本应是喜事一桩,沈宜兴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每日郁郁寡欢,只有每日和崔棣切磋比试时才得几分快意。

也许沈宜兴是在崔棣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只有和崔棣交手时,沈宜兴才能从拳拳到肉的击打中,找回几分年轻时的快活与惬意。

所以当沈宜兴发现靖王种种不臣之举时,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只觉得兴奋。

她想,过了这么久,她的身体都快要生锈了,她的战意都快要熄灭了,终于等到了能快快活活打一场的机会。

她当然知道对手是自己的女儿;她当然知道这一战若是打起来沈珂无论胜负,必不能活;她当然也知道,就算她能把控这一战的规模,控制这一战的时间,被波及的无辜之人也会数不胜数。

可她实在太渴望战争了,她当然也在准备北伐,从北狄乳臭未干的可汗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带着残部讨回草原之后,她就在准备北伐。

可草原太远,她却已经没有喝过战争中的热血了。

沈宜兴从来都是如此——亲生女儿的生死也好,无辜之人的性命也好,对她来说,都是可以随手抛掷的东西。

有时叶问道看着沈宜兴,也会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跟对明主,可是天下英豪大多折于沈宜兴之手,不择她为主,难道还要自立为王吗?叶问道只要一想自立为王后要正面对上沈宜兴的铁骑,就觉一阵恶寒。

在穆念白回到燕京之前,叶问道每每看见朝堂上一片片的乌烟瘴气,心中只觉十分绝望,那时候她心中甚至隐隐有一种预感,若是沈宜兴骤然崩逝,在她身后,恐怕用不了一年,天下就又会陷入大乱,又会回到千里赤地,路有饿殍的凄惨境况。

所以尽管沈宜兴望之不似人君,但叶问道还是由衷地希望她能够长命百岁——至少沈宜兴在时,还能镇压住那许多的魑魅魍魉。

不过如今却是不同了,叶问道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穆念白,心中一片快慰。

穆念白继承了沈宜兴的谋略、军法与坚毅,而来自沈宜兴的那份自私、自负与傲慢又被穆白的温和与善解人意完美地中和掉了。多年在底层的摸爬滚打又让穆念白深尝民生之多艰,不会像沈宜兴一样,将百姓视作取得胜利的必要牺牲。

至少在叶问道看来,比起沈宜兴,穆念白更像一个皇帝。

她既已经站好了队,许多事,便不再瞒着穆念白,叶问道将地上几片落叶碾得沙沙作响,低头小声道:“太女休怪臣等失职,此事臣等也曾劝谏过陛下,无济于事不说,还惹得陛下不快。”

沈宜兴被她们说得烦躁,索性将她们排于此事之外。她知道叶问道等人不愿见到自己和沈珂母女相残,便索□□事瞒着她们,自作主张。

调动哪支军队护卫,调用哪位将军御敌,除了沈宜兴,竟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靖王一事的应对之策,全赖陛下省心独裁,臣等皆是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