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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女尊) 谢归舟 75468 字 1个月前

吃得连渣都不剩。

宋好文猛地将一沓账本摔到桌上,疲倦地搓着脸颊,她已经三五日不曾睡过一个囫囵的整觉, 眼下青乌一片, 嘴唇失学干裂, 她重重叹息一声,话语中难掩心中的郁闷。

“这才几天, 各处铺子的销路就少了大半, 酒后闹事,借故生非的也多了不少, 可恨官府那些蠹虫, 见太女身死, 靖王得势, 一个个赶着去投胎一样, 偏帮着慕容氏对咱们落井下石, 就这样还敢在酒桌上吹嘘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女人, 呵膝盖比男人的腰还软, 跪得竟那样快!”

坐在她对面的穆念白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夜深风凉,她受了寒, 时不时就要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冷峻的面容都憋得通红。

她倒了一掌心药丸子,也不就水, 胡乱吞了下去。她紧紧捏着眉心,长眉毛躁凌厉,紧紧锁在一起,揉不开一样。

她亦有些烦躁,随着宋好文抱怨了几句。

“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些人吗?从咱们起事时就将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咱们虎视眈眈,每时每刻都盼着咱们疏忽大意,登高跌重。她们就像鬣狗一般,闻见血味就淌着口水闻风而至了。”

她看着账簿上这些天来一日比一日少的进账,以及各处掌柜报上来的,因为地痞流氓闹事带来的损耗,竟是罕见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气外泄,骂了一句脏话,显出几分草莽本色。

“他爹的,这群王八犊子。”

这群人恐怕每天都在佛前虔诚祷告,希望自己立时横死街头,好让她们过回往日日日寻欢作乐,踩在扬州平民百姓脊梁上对她们敲骨吸髓,回到能肆无忌惮为非作歹,欺女霸男的好时候。

空口抱怨有百害而无一利,穆念白只失态一瞬,就又恢复了沉着冷峻,用力搓捻着腕上珠串,费心劳神地想起了出路。

宋好文郁闷地挠着头,不解地问:“太女死的这样蹊跷,明眼人谁看不出其中靖王的手笔,慕容氏早就树大招风,在这个关节上,她们不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也就罢了,怎么行事还敢这样高调妄为,对咱们处处紧逼?”

“她们就不怕咱们搜集证据,查明真相,一纸状书告到皇上跟前去?”

穆念白轻轻摁着太阳穴缓解着头痛,与宋好文的一知半解不同,她对此事看得更加清晰明了,正是因为看得更清,她心底才更无奈。

“朝中百官、随军将领,陛下凤君,哪一个是蠢人?难道她们看不出太女仓促离世,是谁暗中动的手脚?”

也许在沈宜兴决定御驾亲征时,靖王的天罗地网就已经布下。

太女不能眼睁睁看着靖王随军出征,成为军功等身的大将军王,她必须将靖王困在京中。太女和凤君百般筹谋,却处处都正中靖王下怀——靖王等的,却正是这样的机会。沙场上刀剑无眼,敌人又是凶狠残忍的异族,一支从背后射来的冷箭,就足以要了太女的性命。

靖王远在京城,每日只困守在王府中,装模作样地吟诗作画,和夫侍们为欢作乐,一副只问风月不问政务的风流亲王模样,将自己和太女薨逝的干系,撇得一干二净。

可金龙殿上没有蠢人,太女没有后嗣,她一死谁得利最大显而易见,太女死后慕容氏动作飞快,心中欲望昭然若揭。

而且穆念白暗中斟酌,谁是凶手,皇帝只怕也心知肚明,否则不会接连降旨,近乎是不念母女情份地申饬靖王,对慕容氏请立太女的折子也是留t?中不发。

朝堂上人人都知道靖王嫌疑最大,可人人都无可奈何。

宋好文听得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陛下也知道?那她怎么能如此轻纵了靖王,那可是她的嫡长女!”

穆念白有些无力,叹道:“那又如何呢?靖王这步棋虽险,胜算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