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或者就是单纯地嫌他娇气?

陆长郁心底略有些忐忑,但是仔细一想,萨罗生气关他什么事,要是气得他厌烦了自己,直接放了他就更好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只是一想到萨罗要把他扔出去,就莫名发恼。

大约是因为萨罗对他还不错吧,给他好吃好喝,也不用给情绪价值什么的,压根不用他付出什么,伸伸手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些不就是陆长郁想要的吗?

陆长郁刻意忽视掉自己心里那点酸涩,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

萨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关了灯,室内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

终于清净下来了,陆长郁感觉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但是眼睛合上了,一颗心却静不下来。想着萨罗在生什么气,会不会被他发现自己是卧底,在故意拖延他。

会讨厌他吗,会惩罚他吗。

咚咚咚——咚咚咚——

杂乱的心跳在安静的室内,震耳欲聋。陆长郁烦躁地翻来覆去,被心跳声吵得头痛,嘴巴里被咬出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口腔里一股腥甜。

连身上这层被子也觉得哪哪都不得劲,瘙得他皮肤发麻。

干脆一脚把被子踢下床去,身上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陆长郁才终于觉得舒坦一点了。

困意逐渐来袭,他的头脑也陷入了混沌。

迷迷糊糊中,陆长郁感觉身子沉得厉害,手脚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热流从胸口蔓延向四肢,暖得他头也沉沉,只是很快就开始发冷了。

身上又冷又热,折磨得他难受极了,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身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灰色的制服,白发绿眼。

白发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暗绿的眼瞳里映出他身躯发粉、眼神迷离的模样,忽然弯下腰。

陆长郁感觉胸口有点凉凉的湿意。

接着就被含住了耳尖,粗糙的舌面顺着耳垂舔了舔鬓发,把被汗水浸透的发尾一点点梳理,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耳边是吧嗒吧嗒的水声,男人在给他理顺毛发。

就像猫或者狗那样,安慰受伤的同伴。

对于人类来说,舔舐是一种带有情涩感的行为,但对于动物来说,舔舐更多的是一种安慰。

对于男人来说,他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他是谁,萨罗还是加登?

第100章 有心疾的恶劣向导

萨罗从医生那里拿了退烧药, 坐到床边将陆长郁扶起来,让他半倚着自己。

怀里的身子很烫,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似乎烧得神志不清了, 狭长的眼眸半眯着,脸颊很红, 连鼻尖都有点泛粉。

“来, 喝药。”

萨罗捻着胶囊放到他嘴边,手指轻轻压着他的红唇。

他生病的时候要比平时乖巧许多,萨罗叫他做什么都会听。

正如现在,他听见萨罗的话, 微微张开嘴巴,连带着胶囊含住了萨罗的指尖。

湿软、滚烫的口腔忽然包住了他的手指, 内壁黏膜滚烫的温度让萨罗的指尖颤了一下。

萨罗很清楚这是发烧时候的正常现象, 但还是忍不住为这股温度而心惊,胸腔里的心脏开始紊乱,呼出的气息滚烫,好像连他也要发烧了一样。

胶囊没有被即使吞咽,在舌尖化开后,里面的颗粒荡出浓郁的苦涩。黏糊的胶囊胶水一样粘住了萨罗的手指,让他在那温暖的腔室内流连。

苦涩和异物感让昏昏沉沉的陆长郁觉得难受极了, 他用舌尖将半化开的胶囊和那根手指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