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修诚,大将军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闻人修诚也回答不了,他听出郁郎的惶恐,只默默轻抚他的脸颊安慰。

“是不是因为我,将军走前,我咒他不要回来才好,他就被我咒死了?将军被我害死了……”

一行清泪簌簌而下,打湿鬓角的发丝,神情惊恐落寞。

闻人修诚这才明白,他竟然是因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害怕?

“郁郎,这不关你的事。”

他试图安慰郁郎,却见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哭得更厉害了。“他会不会来找我?他以前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现在真成鬼了,肯定会来报复我。”

闻人修诚也顾不上什么于礼合不合了,他拥住浑身发抖的郁郎,只觉得掌下温软颤得厉害,鼻尖也嗅到一缕香气。

宽厚的手掌抚着他的背,一下下抚摸着。

“不会的,阿征那么喜欢你,怎么忍心让你害怕?”

要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闻人修诚倒觉得,以闻人征的性子,他确实不舍得放过郁郎,但绝不是那种“报复”。

只怕是化作怨灵,也要守在郁郎身边,守着他的清白。据说怨灵足够强大的话,是可以触摸到人类的,说不定夜里还要常常归来,帮他尚在人世的夫人排解寂寞。

但闻人修诚向来不信鬼神一说。

陆长郁仍惶惶不安,他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早就身子虚弱无力,又叫闻人修诚那么紧的拥着,一阵阵灼热的体温传到冰凉的身上,叫他险些瘫软到闻人修诚怀里。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滚到在床榻上了。

被拥在这么温软的怀抱中,又被当孩子似的哄着,让陆长郁紧绷的神经略有缓和。

他本就有些依赖闻人修诚,如今更觉得他体贴温柔。

不自觉地就更贴近他,头也靠在闻人修诚的胸膛上。口鼻呼出的气息正好打在闻人修诚的喉结上。

轻缓的暖意,让闻人修诚浑身僵硬,喉结禁不住吞咽了几下。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直到感觉那阵呼吸平缓下来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快到天明的时候,闭目休憩的闻人修诚忽然听到一阵低声啜泣,以及窸窸窣窣的声音。

悄悄睁开眼,就看到缩在自己怀里的郁郎。

鸦黑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淌到鼻尖,缀上些许桃色,实在可怜。

闻人修诚正欲伸手帮他捻去眼尾的泪珠,就看见他蜷着身子在作何举动。

目光微微一滞。

耳边的哭泣忽然变了味,夹杂着一些惊喘,尾调微微上扬。

听得闻人修诚面红耳赤,身上也开始发烫。

陆长郁此时也不痛快极了,独守空房一个多月,早就按捺不住了。偏偏身子早习惯了闻人征,不敢自己再怎么弄,都始终觉得不够。

仿佛隔靴搔痒一般,弄不到痒处,力道也不够了。

他从前爱柔弱哥儿的抚弄,现在却被闻人征害得非他不可了。

至少也得如他一般孔武有力的男子才行。

这难道就是闻人征对他的报复吗?让自己习惯了他的抚慰,再接受不了旁人,然后离开他。

说不定现在他的魂魄还在旁边,看着自己沉迷于情欲却不得满足,只能受苦。

想到这里,更觉得心中悲戚。咬着唇,把细碎的喘息压在喉头里,只是禁不住低低啜泣。

“闻人征……”

他一时失声,眼前闪过一阵白光,不自觉就想着,要是现在身旁的人是闻人征,该如何用力地抱紧他……

等脑子终于恢复清明,陆长郁才想起来和他同床共枕的人是闻人修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