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灼灼光辉。
家家户户倾巢而出,四周人?头攒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笑谈声,热闹非凡。
容瑟踩着交相辉映的烛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眼底没有映出半点灯火的影子。
长长的乌发滑落肩背、颈项,身上浅淡的青竹香飘散开去。
几个擦身而过的年轻人?鼻翼收缩,心头重重一跳,急促地喘一口气,下意识回头看去。
眼帘中甫一映入一道清冷脱俗的身影,庞大的阴影倾覆过来,密不透风地挡住他们的视线,山一般的压迫感逼的人?透不过气。
男人?身躯高?大,五官英挺,耳廓上横贯一道悚目的疤痕,漆黑无波动的眼珠宛如死物一般。
对上他的眼睛,几人?身体止不住哆嗦了几下,慌里忙张地跑开,不敢再多看。
待几人?的身影淹没在人?潮里,时云又亦步亦趋跟上青年,漆黑的双目一动不动注视着对方精致的侧颜,眼中一片炙热。
他身上的汗差不多风干,古铜色的皮肤在灯照下,又显得黑了一些?,健硕的身躯宛如一座小山一般,几乎完全挡住容瑟的身影,不给?周围人?半点窥探的空间。
走出好一段距离,时云才发现?温玉没有跟上来:“温师姐…”
容瑟侧回头,温玉停在一个灯架前,正来回地打?量一盏老虎花灯。
花灯不大,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双面镂空老虎形状,内里点着烛,火光从镂空的缝隙中照射出来,瞧着很是生动。
“姑娘,需要小人?取下来么?”
摊主是个青年人?,一身粗布衣衫,掩不住儒雅的书卷气,声音温和?低沉:“都是小人?亲手做的,姑娘若是喜欢,不妨买一盏吧。”
温玉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打?量摊主两?眼,摊主面皮略黑,容颜清俊,身材高?挺,但是偏瘦,衣衫下空荡荡的,像是剩下一副骨架。
摊主拱手朝温玉温淡一笑:“不瞒姑娘。小人?卖花灯,是为筹上京赶考的路费,若姑娘觉得花灯有哪处不合心意,可以少给?一些?钱亦无妨。”
温玉连连摆手:“花灯这么好看,折价未免可惜了你的好手艺。我再挑两?盏,麻烦你一并帮我取下来。”
摊主走到?灯架前取花灯:“等灯节快结束之际,姑娘可以将?花灯放进古河里,顺着水流飘走。”
温玉眼睛一亮,明显来了兴趣:“放花灯?”
摊主点点头:“放灯前许个愿,听说很灵的,姑娘可以去试一试。姑娘心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温玉勾起腰间的储物袋要付钱,忽的想起她空间里全是灵石,根本没有人?间的银子。
温玉尴尬地干笑:“不好意思,我…”
一阵清雅竹香飘上鼻端,流水般的云袖微抬,一支莹润的手从袖中探出,放下一锭银子在摊主面前。
“够么?”冷玉般清冽的声音响起,仿若山涧清泉缓缓流淌。
青年直立灯架前,乌发如墨,发丝缀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半张脸陷在繁复的花灯光影之中,清冷似冰峰之上一抹终年不化的雪。
摊主一眼陷进秾丽的艳色之中,直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时云无波动的眼珠微微转动,转落到?摊主身上,瞳色一点点转黑。
像是被阴冷的怪物缠上,摊主脊背一凉,四肢百骸里的血液近乎冻结。
“公子,这太?…”摊主忙不迭低下头,吐词磕磕绊绊的,不小心看到?青年根根似玉石雕琢而成的手,前一刻的惊怕又变得局促,耳后红了一片。
容瑟浓密的睫羽扑簌两?下,语气很淡:“借你的吉言。”
摊主的话中听。
温玉会心一笑,伸出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