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这?儿的缘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要真动了剑,那他就不是什么保他魂魄的贵人?,而是取他?性命的敌人?了。
但这?位伏公子似乎还没有过遭拒的经历,登时提剑往他?身上砍去。
最终他俩对了三回合。
他?用手中木剑,将?伏雁柏那把寻了两三月的宝剑劈成了两截。
那人?到底年岁还小,握着两截断剑,眉眼间的傲意被?摧残得干净,一双狐狸眼登时就红了,险要落下泪来。
但他?最终仍是忍着,直忍得断剑将?掌心都割得血淋淋的,还要放狠话:“下回定当?砍了你?的脖子!”
好在伏雁柏要砍脖子的人?不少,没两天就忘了他?。
又过了四五年,他?在伏府中探到了邪息。
伏雁柏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此事,也不愿跟着来伏府的道?人?学什么法术了,而是摆出世家少爷的派头,让他?带着他?除邪。
但那邪息就如江上清风,转瞬即逝。
他?俩查了几月都无果,就此作罢。
转眼就到了第六年,他?拜别了伏老?爷,提剑离府。
离府前,伏老?爷赠他?千金,事先承诺的灵石宝玉也半点儿没少。他?对金银没兴趣,只拿了些灵石,就此离去。
也正是他?离开那日?,伏家遭难,上下数百人?尽数死在妖火中。
听闻此事时,他?正在出城的茶铺里饮茶。
两个车夫在不远处喝着茶水,一个道?:“真是大惨事!那好几百口人?,竟连尸首都没留下一具,什么皮肉骨头,全被?火给烧烬了,骨头渣都不见着一点儿!”
“唉……惨啊!”另一个车夫哀叹,“去年闹旱灾,那位伏老?爷还施过白粥,也是今天,我也喝了一碗。今日?他?家没了人?,那些亲戚不知有多远,赶来还得几日?。待会儿我打算去那儿走一趟,就算连骨头渣都没了,也得挑拣些灰出来,保不齐还能挖着什么衣物。到时候立坟,棺材里也能装些东西。”
“你?这?么说,那我也得去。前些年我家里闹了狐灾,稍不注意,什么锅碗瓢盆就被?狐狸给摸走了。伏家那位少爷听说此事,非要往我家里去捉妖。我说没钱,哪敢让这?金贵少爷帮忙,那小公子也不搭声,爬上房梁守了整整几晚,竟真将?那狐狸给逮着了。临走前又丢了块玉给我,说是锅碗瓢盆被?那狐狸给吞了,找不回来,让我另买些。”说到这?儿,那车夫又叹一气,“我看别不是平日?里斩妖除魔太多,遭了邪妖忌恨。唉……好人?不长命啊。”
“可不是?”另一车夫道?,“就说前些年,伏老?爷还在四处寻妖,好保着那位伏公子的性命。但现在伏家人?没了,那些妖也都死得干净。要我看,就是被?当?年那道?人?给骗了!”
述和不露声色地在旁听着。
一盏茶尽,他?终是回了已经只剩断壁残垣的伏府。
不光是那两个车夫,伏府剩下的废墟里聚集了不少百姓。
人?多,却不乱。
个个儿不看满地金玉,也不碰珍奇宝物,仅从碎砖乱石里挑拣着破碎的衣裳,耐心分辨着、积攒着,只为届时建些衣冠冢。
他?默不作声地走进,从院子里的矮石榴树上,从堆满剑器的练功房里,从伏老?爷的书房中,从荷塘边,从伏家人?常听戏的小戏台附近……一点点收集起伏雁柏已经破碎的魂魄,又带回族中,耗尽伏老?爷赠他?的十箱灵石与半身修为,将?碎得近乎齑粉的魂魄重新拼凑了起来。
魂魄成形那日?,他?引着伏雁柏入了鬼道?。
时至今日?,已过了不知几个百年。
眼下再对上那双含着怒意的双眸,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