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快,听起来像是在?真心为她庆贺。
但有述和的提醒在?先,池白榆还是不敢大意。她道:“既然不准,往后就别?再装神?弄鬼,我不会放你出来。”
“大人放心,在?下?深知身在?牢狱,这?门里门外又有何区别?呢?都为牢笼,不过是大小之分罢了。”房中?又传来木条相撞的声响,“但有一言,恕在?下?难以苟同。卜卦之术,并非装神?弄鬼。”
听他又在?摇签,池白榆下?意识想制止。
可?声响忽停。
“又为大人摇了一支签,只盼这?回是好签,让在?下?来看看……二人争路,雨下?占先……”曲怀川轻叹,“不好,不好,又是下?签。”
又是下?签?
没关系,她有自己的理解思路。
她道:“我不信。”
“不信也好,谁人愿意相信灾厄临头呢?”曲怀川轻声道,“只不过这?是支遇小人签,大人可?以不信,却不得不提防。倘若真遇上小人陷害,定?要狠下?心了结性命,否则后患无穷。”
池白榆将信将疑。
这?曲怀川明显是个话痨。
她没应声,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大人方才说不信,倒让我想起一桩趣事。那时我还没被关进这?牢里,闲暇无事时也爱给人算卦。有一回遇着一商贾,要南下?做生意,问我此行吉凶。”
池白榆本来还在?门外,听他像是在?聊八卦,忍不住将脑袋往里探了探。
“我替他摇了三支签,都为下?签。便如实?告知,‘此行不顺,恐要伤病缠身’——大人可?知,那商贾说了什么?”
“他也不信?”
曲怀川笑得朗快:“不,要只是一句‘我不信’,那也算替在?下?省麻烦了。他却说,要是不准,就算我无端揣测,影响他的心绪,定?要来打我一顿。但要是准了,便是我故意咒他,也要来打我一顿。”
池白榆:“……横竖都得挨揍是吧。”
曲怀川又笑:“正是这?道理。所幸在?下?还有一双腿,见他一走,便也跑了。”
“那后来呢?”池白榆问,“卦签是准还是不准,他来找你没?”
“后来……”曲怀川叹气?,“他对我的签信又不信,明知摇了下?签,仍要南下?做他那生意。最后在?海上翻了船,葬身鱼腹了。”
池白榆听得背冒冷汗:“可?你不是说,他只是伤病缠身吗?怎的还死了。”
“此为卦噬。倘若对卦签心有不敬,便会引来反噬。”曲怀川耐心解释,“譬如他抽了伤签,本来至多轻伤。但因心怀不敬,才遭了反噬——不过大人放心,倘若只是不信,断不会引来卦噬。毕竟这?些卦签,也并非小气?之签。”
池白榆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算了,不提这?事。”
与他闲聊时,她总莫名?觉得格外放松。或是因为有房门隔在?中?间,挡去了见面的风险,又或是他说话时语气?松快,还常笑,就跟普通人一样——而非骇人可?怖的妖鬼。
她刚这?么想,就听见他道——
“好在?能与大人说上两句话,前些日子在?房中?养伤,在?下?险些闷出了病。既不能随意走动,也没个人能聊上两句。”他稍顿,“比起楼中?其他人,大人也要亲切许多。”
池白榆:“……还好吧,我感觉你对着棵树也能聊上半天。”
曲怀川轻笑:“还望下?回能如今天这?般行大运,再碰见大人——时候不早,我也得走了。”
“走?”池白榆抬眸,“去哪儿??”
“远处。”曲怀川道,“述大人在?门口设有禁制,在?下?每天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