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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孽枝攀上?, 绳索般束缚着他的行动,就连头都难以抬起。

但?他清楚感觉到,有冰冷的刀尖抵上?了腹部。

瞳仁微扩,他下意识想用妖术割断孽枝。可送出的一缕妖气仅凝成了薄薄的一片冰刃, 还没挨上?枝条, 就消融在灼热的空气中。

倘若方才没把那缕妖气给她……

他紧蹙起眉, 试图直接挣脱孽枝。

池白榆道:“你别动,这刀有些快。”

她轻巧地挑开他的腰间带钩, 刀尖拨开松散的衣物?, 又顺着那轮廓明显的薄肌游移。

“别急,先挑个?合适的地方。”刀尖上?还凝着霜雪, 划过他因呼吸而?微动的腹部时,留下了道道湿冷的印痕。

她手?上?没使多大劲儿,刀尖划过,并不疼, 反而?磨出一点不明显的痒意。

银无妄呼吸更促,被孽枝紧缚住的手?已攥得?指节发白、青筋毕露。

她迟迟不落刀,这痒意就成了种?折磨。他只能尽量分散着注意力, 斜眸去看血池。

方才要攻击他俩的那条血鞭,在她蹲下了身躲在巨石后, 又收了回去。

但?这会?儿池中血鞭已如条条长虫般开始疯狂蠕动,每条血鞭的顶端更是长出了一只拳头大小的通红眼睛, 正四处巡视着。

或是眼睛没用,其?中一两条血鞭竟幻化出人脸,在腥臭难闻的血味中捕捉着他俩的气味,在沸腾的声?响中辨着异响。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意识到这点,他紧闭起眼,冷冷道:“若要动手?,何不干脆行事。”

“别催,快了。”池白榆也注意到血池的变化,再不犹豫,将?刀尖对准他的右腹,缓慢刺进,再往下一划。

她还没见过比他更白的人。白皙的皮肤上?刺出一道血线,恰如雪上?寒梅,颜色秾丽,却又不艳,反而?仍是清冷冷的。

腹上?传来一线刺痛,银无妄反倒略松一气。

如今他身上?的伤口不少,多一道也无妨。

但?正当?他要开口让她清理掉孽枝时,竟又落下一阵刺痛。

他微怔,登时拧眉:“你做什么!”

“刻印啊,你别动,免得?我写歪了,还得?换个?地方重新写。”

写?

银无妄察觉到不对劲,在她落下第三笔时,他道:“你写什么?住手?!休得?放肆!”

他看着年纪轻,说话却格外古板老成,活像个?小古董。

池白榆按住他乱动的身躯,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让我刻的,现下刻了一半又要叫停。”

“你也不曾说过——”银无妄住声?,冷然的眼里见着怒意,又有羞愤。

但?脖颈上?的孽枝越缠越紧,他渐连气息都挤不出了。雪白的面容涨出淡淡薄红,颈上?经脉鼓跳,显出刺目的青色。

趁这空当?,池白榆继续刻着印。

这差事其?实?也不简单,毕竟是拿刀往活人的皮肤上?刻字。

好在她适应得?快,他的身躯又被孽枝拘着没法动,很快就利索刻完了印。

那方,血鞭化出的人头突然越过巨大的石块,盯准他俩。

血鞭晃了两下,顶端的人头消失不见,随后倏然朝他俩袭来。

池白榆收了匕首,从袖中取出白瓷瓶,倾倒出驱邪药水。

而?银无妄此时已快窒息,头昏耳鸣间,他再听不见任何声?响。眼皮勉强撑起一点,趋于涣散的视线落在那血鞭上?。

眼见着那血淋淋的东西快速逼近,其?上?还粘附着一些碎肉骸骨,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从心底漫上?,几欲将?他的意识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