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之突然后悔自己没在吃饭前存个档。

他抓起桌上茶水狠狠漱了一会口,才终于把那股怪味冲下去。

古代人都睡得早,顾放之回顾府的时候,已经是一片静悄悄了,只有几个夜间伺候的小厮放轻了脚步在走动。

顾云川让人给顾放之留了饭,顾放之却有些吃不下去了他的肚子开始有点不舒服。

思来想去,应是吃的那个糕点出了问题。

顾放之捂着肚子趴在床上哼唧了半天,在“回档”和“可是回档要再坐一个小时的马车”之间纠结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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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之走后,裴辛来到盥室。

他随父兄在战场上多年,日日腥风血雨,留下了梦魇毛病,许是手染鲜血的报应。

太医给他开了许多的安神的药,让他泡药浴,虽没有太多改善,但至少能睡上一睡。

裴辛褪去衣袍,坐于池中。浅褐色的池水瞬间包裹住他劲瘦苍白的身体。

药草苦涩的味道随着雾气缓缓上升,裴辛沉沉呼出一口气。

他闭上眼,将今日与顾放之谈话的种种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试图再挖出一切关于顾放之的什么。

他想的出神忘我,竟仿佛连顾放之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陛下可要喝茶吗?”

呵。

这妖人那时候还好意思问。

等下。

不对!

裴辛猛地睁开眼,竟真的看到顾放之就坐在自己面前。

裴辛面色一变。

他上一秒还在沐浴,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现在没穿衣服,沉着脸抬手挡在自己身前,摸到了衣服,这才惊觉自己现在并不是光着。

“哎,搞错档了。”

顾放之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被裴辛突然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这就是街舞?”

裴辛:“……?”

第 7 章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啊……

第7章

顾放之来了就走,没有丝毫想要停留的意思。

下一秒就切到了马车的存档。

裴辛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顾放之已经消失不见了。

帘外杨禄海问他:“皇上可要现在沐浴?”

裴辛:“……”

“沐。”他说:“药材双倍。”

他要狠狠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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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顾放之谨慎地没有让阿奇再去买那家点心。

忍着饿回了顾府,把顾云川给他留的饭菜热了热,吃了一些,这回果然没有腹痛。

吃饱喝足后,顾放之只觉得无比困倦。

今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

不停地存档读档,和人应酬,他的精神已然紧绷到了极限。

此时,窝在柔软的床铺上,顾放之上下眼皮的咬合力堪比一只成年鳄鱼,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已经沉沉睡去。

只不过正睡到最舒适最沉的时候,却听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房门被人推开,阿奇的声音在顾放之头顶上方响起:“二爷,二爷,该起了,要上朝了。”

顾放之茫然地睁开了眼。

现在是夏末初秋,按理说天亮的还算早。可屋内却还是一派昏暗,只有一盏昏黄小灯亮着。

顾放之问:“……几点了?”

阿奇道:“已是丑时两刻了。”

丑时?

凌晨三点?

……哪个好人凌晨三点起床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