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短暂的清晰。
车里很冷, 也可能是淋湿的衣服在吸取残存不多的热量,迪妮莎偏头望向窗外, 几缕湿发嵌入殷红的唇瓣,她表情很淡, 无血色的脸被红唇衬得惨白一片。
男人的外套穿在身上, 那件黑色的夹克遍布铆钉,压在身上沉甸甸的, 但面料的质感却比想象中柔软透气。
此刻, 座位的旁侧就是曾与她展开过死斗的男人,不同于迪妮莎无骨蛇一般的坐姿, 对方挺直腰身, 笔直的肩背透出良好的家世。即便发丝湿淋淋一片, 身上只着红色的短袖外套, 甚至沦为俘虏, 依然无损他的气质以及目空一切的处事作风。
前方的司机已经开了有一阵车了,从靠近神塔的断桥附近, 再将两人拉到市区,计价器已经跳到3万戒尼的金额。
自两人上车开始, 中年司机便一直透过后视镜默默地观察两人。他自以为隐蔽的目光落在女孩夹克下露出的衣衫,不仅看到的不规则的破损,也观察到点点暗红晕染开的痕迹。
中年司机的眼神出现些许变化,目光一转, 透过后视镜落在男人身上, 把对方笔直的坐姿误当成不肯负责的信号。主观思维得到大脑肯定的同时, 那直视前方情绪空洞的男人眼瞳出现移动,直直的落进后视镜里。
“!”
司机吓了一跳,方向盘一个不稳冲入对面车道,在迎面而来的货车的警笛声中,急急的转动方向盘,借着湿滑的地面陷陷的将车子拐回正常车道行驶。
司机为刚才危险的行为擦了把汗,又恼怒男人的行为,为数不多的正义感升起,对着后视镜另一头的女孩开口。
“丫头别怕,如果有什么事就告诉叔叔,叔叔直接带你们去警察局。”
静谧的车厢,字正腔圆的通用语几乎是立刻抓来两人的眼球,男人微表情中透露几分讶异,不动声色落到女孩着装时,顷刻变得了然。但他依然不打算开口。
反倒是女孩紧绞起一双眉,大大的眼瞳几乎冒火,几乎要从车座上跳起来。
“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把你的脑袋削放p了!”
司机开车技术再次出现不稳的现象,他瞅瞅女孩,又瞅瞅偏头望来始终没有开口的男人,咬咬牙。
“丫头,就算出了事也别为了声誉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现在社会很宽容……”
女孩徒手将前方座位的头靠拆了下来,看着司机的表情满是“你少来碍事”。
“……”
这次司机终于意识到不对,他将视线落在疑似看节目打发时间的男人身上,颤声开口:“难道……你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车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女孩好像终于连接司机的信号,朝着身旁的男人张开嘴。
作为两人的焦点,男人指尖捏着下巴,看似沉思实则卖关子般等了一阵,最后给出答案。
“从某种情况来讲,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一脚刹车狠狠停在路边.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司机的声音有气无力,望着步入旅馆的两道身影,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那般虚。
迪妮莎率先来到小旅馆的服务台前,她先是看了价格表上面的价位,随后掏出裤兜里的戒尼。
“麻烦你,开一间拥有两张单人床的房间。”
“请稍等。”服务员先是看了台前的迪妮莎一眼,又注意到身后身材高挑的长发男子,她笑道,“和哥哥一起出来玩吗?”
这问题令迪妮莎战术性后仰,瞪着眼珠不敢置信:“你从哪儿看出我们是兄妹的?”
“咦?不是吗?”服务员隔空指着迪妮莎的铆钉外套,又指了指男人同色系同面料的裤子,“这不是兄妹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