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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过多次的于辽已经波澜不惊了,颇有兴致地和唐玉安讨论起剧情:“你觉得男主最后该不该死?”

“他是个可怜人,但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唐玉安还没从情绪中抽离出来,鼻头红红的,“如果他安然无恙,那些受他牵连丢掉性命的人怎么办?”

于辽一早就知道唐玉安胸腔里跳着的是一颗同情心,这种同情是广泛的,对任何人都一样。

他的博爱有时会给人一种错觉,让你觉得自己在他这里是最特殊的,但其实唐玉安只是平等地愿意帮助所有人,像是天上降下的雨露,能够浸湿每一寸土地,喝饱了水的植物便能在他的庇护下长得郁郁葱葱。

可是我不是植物,我是食肉动物,于辽想,我贪心不足,尝到了雨水的甘甜,便想让这雨只为自己而下。

他收拾好投影仪,又问道:“你觉得,女主最后还喜欢男主吗?”

女主最后的话有些语焉不详,这可能是导演的一种留白手法,观众的解读见仁见智。

唐玉安说,到后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单纯地用爱情来衡量了,更像是一种依附相生的藤蔓,谁也摆脱不了谁,直到其中的一株走向死亡,另一珠才能接着向能接触到阳光的地方生长。

但绝对是有爱的,不然女主也不会在葬礼结束后痛哭,然后烧掉了所有会让自己留在过去的东西。

他们谈了一场赌博一样的恋爱,以人命为赌注,金钱为筹码,唐玉安说,可能女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这确实算是一场恋爱。

“故事的结局,一切回到了原点,像是镜花水月一场,物是人非。”

这句话一下子令于辽沉默下来。

镜花水月,终究是无法触碰到的,他想,所以我只能把梦境变成现实。

其实唐玉安和于辽也算谈过一场恋爱,只是唐玉安不知道而已。

于辽靠在沙发上,思绪在空中升腾,回到了那天。

当时偷袭没有过去多久,唐玉安手臂受伤进了医疗中心,而他作为重点保护人物被看顾了起来。

于辽抱着手机,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一句“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他对着这行字冥思苦想,怕唐玉安觉得他烦不敢多说。

毕竟,他这伤终究是因自己而起。

头疼加重了,但于辽刻意忽略了这一点,甚至剑走偏锋地想,自己如果疼一些也是好的,起码能和唐玉安感同身受。

他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许久,就在按下去之前,他挂念的人却蓦然走入了房间,脸上挂着笑,胳膊上缠着绷带。

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身体像木偶一样僵直,就连舌头都冻住了。

“你,你为什么……你的手……”

唐玉安的衣服没有更换,只是半袖被稍微卷上去了一些。

他缓缓走近,扬了扬下巴:“有冰激凌吗?”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举动是很不符合常规的——唐玉安不是会对问题避而不答的人,而且他的边界感很强,只要于辽不主动提供,他是不会开口索要的。

但当时的于辽脑子一团乱麻,对着这张脸根本无法思考。

如果检查监控,就会发现他正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可在于辽眼中,这个幻像是如此清晰,他甚至可以看到唐玉安脸上的细小绒毛。

他之前出现的幻觉大都是以物品为媒介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真实的人,更别说是他认识的了。

他只是盯着幻影,一面对他不提前告知的突然造访不知所措,一面又窃喜他居然会过来。

还好,他起码还愿意见自己。

“有,有很多!”他当即就往外走想回去取冰激凌,却突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