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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怨气憋了太多年,早已经把她憋疯了。她蔡新月, 早就在女儿死的那天疯了!

两个丧子女人的哭声,听得人心里阵阵发苦。

苏行人蹲下,把林福音带离了满是碎瓷的危险地带。拿出纸巾轻轻给她擦着眼泪,低声哄道:“阿姨,你还有方博呢。”

“呜哇——”丧子之痛,岂是有了孙子就能抚慰的?林福音趴到了苏行人怀里,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远处的陆老爷子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苏行人几个月之前,在书房里对他的训斥。

“陆家祖上满门忠烈,一个一个牺牲在了抗日的道路上!”

“他们倾尽一切,不是为了陆家的荣华富贵,是为了中国人民从此不做奴隶,从此挺起腰背站起来!”

“而你陆正峰在干什么?你陆正峰的儿孙在干什么?”

“你养出了一窝丧尽天良的畜牲!”

“你活该只能向我低头认输!”

泪水从浑浊的眼里流下,流进了他布满沟壑的皮肤里。此时此刻,苏行人那番让他暴怒地怒斥,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是啊,看他养出来的一窝儿孙。当爹的抛妻弃子,当儿的残杀兄弟。即使是死在悬崖底的陆林武,也并非无辜。

陆老爷子僵硬地环视着陆家奢华的大厅,在心里无声的细数着自己的一群儿孙。哪一个没有过惹事生非?哪一个没玩儿过校园霸凌?又有哪一个没有过奢华无度肆意妄为?

唯一一个干净的,是苏行人……是在成年前,从不知道自己是陆家子孙的事实孤儿。

陆家自以为豪的精英教育,竟然敌不过街头巷尾的百家叮咛。

陆老爷子再次看向宽广的大厅。陆世航还在因为脸上的伤痕,抱头在地上打滚。苏行人却已经搂住了林福音,承担起了他作为陆家男儿的责任。

亲生父子的对比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陆老爷子都无法再看下去。

韩德钰深深叹了口气,请求警察把嫌犯带走。无论如何,蔡新月投了毒,她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剩下的,无论是宋方雯的夫家、还是陆世航与林福音夫妻的关系,都只是陆家内部的家务。

当手铐铐上手腕的瞬间,蔡新月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然后,她问了个令所有警察都羞愧的问题。

“那个**犯不抓吗?”

宋方雯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警察不可能凭借蔡新月的一面之词来抓人。何况即使宋方雯活着,她没及时报案、没保留证据的话,时隔多年也是无法定罪的。

哪怕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蔡新月说的大概率是真相,也无可奈何。

目送警察带着蔡新月离去,林福音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木呆呆的靠在苏行人的怀里,喃喃的交替喊着“月妈”和“阿武”。

蔡新月是林福音的保姆,两人相处的时间,比亲母女还要多得多。对林福音而言,这就宛如外婆杀了外孙的悲剧,她夹在中间,四顾茫然。

陆世航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极度压抑的气氛,让他的满心恼火不敢说出口。但他的表情,还能看到明显的愤愤,宛如一个超大号的熊孩子。

苏行人坐在地上,单手搂着林福音,无视了弱智的陆世航,抬眸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的陆老爷子。

“你觉得这场悲剧的罪魁是谁?”苏行人毫不客气的质问。

陆老爷子愣了愣,一时竟无法回答。

“是你。”苏行人的眼眸冰冷,“是你一直为畜牲儿子保驾护航,让他有资本肆无忌惮的犯错,才造成今天的悲剧。”

陆老爷子喉头一堵。

“如果你在他捧着名贵鲜花,去珠大门口骚扰女学生时,往死里收拾他一顿。”苏行人直视着陆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