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别人家夫妻走到陌路,顶多?是同床异梦,她?家呢?
连同床都没了。
当然?,她?也不指望那个脏男人回来,可是回不回来很能说明狗男人的态度。
装都不装的时候,显然?就是事?情彻底脱离控制的时候。
她?只?能隐忍,减轻舆论?的影响,以免伤害她?的女儿们。
正叹气呢,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一个帅气的男学生走了进来。
“教授,这是我的毕业设计稿,初稿,您帮我看看?”男生叫童辉,高?高?瘦瘦的,架着一副金框眼镜,这么冷的天,也不穿棉服。
上身是一件黄色羊绒衫,外披咖啡色呢子大?衣。
下身是一条藏青色的西裤,脚上则是一双黑色的雪地靴。
单看上半身,好像跟徐如菡穿的是情侣装。
他拿着卷起来的图纸,自?顾自?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徐如菡没有?吭声,默默垂下眼睑,转过身去,依旧看着窗外的小雪。
童辉也不着急,就这么站在办公桌旁边,耐心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桌上的沙漏该翻转过来了。
童辉默不作声的推了推,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来将沙漏调了个个儿。
动静不大?,在这个安静的办公室里,却足以提醒徐如菡,她?身后还杵着一个男大?学生呢。
天色阴沉沉的,她?几乎可以看到玻璃窗上的倒影。
俊秀的面庞,痴缠的目光,以及好几次举起又放下的手臂。
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是杵在那里,默默的盯着她?的背影。
时间很慢,滴滴答答。
直到隔壁的教学楼传来下课铃声,漫长的沉默就此结束。
徐如菡丢了的魂魄猛然?回归,她?转过身来,接过童辉手里的设计稿,坐下埋头细看起来。
而童辉,也默契的转身,将门?锁打开,方便外面的人一推就进。
然?而并没有?人进来。
十分钟后,上课铃响,一切回到了十分钟之前的世界。
徐如菡把批改好的设计稿卷起来,推向办公桌的另一头,起身回到窗口,只?留下一个孤独又落寞的背影。
童辉却没有?走,依旧站在旁边,倔强地等待着什么。
雪越下越大?,呼啸的风声,是给春天最后的送葬曲。
这场大?雪过去,定然?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一切都会沐浴在温暖和灿烂中,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只?有?她?这糟糕的婚姻,还要继续躺在坟墓里,一天,一天,又一天,不断奏响那无声的丧钟。
最终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故意咳嗽了一声。
徐如菡盯着玻璃窗上的倒影,终于开口关心了一句:“雪大?,多?穿点。”
“你也是。”童辉似乎很容易满足,有?这一句就足够了。
他拿起设计稿,转身准备离去。
却被女人叫住:“等等。”
回头的瞬间,一条杏色的羊绒围巾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
上面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薄荷清香,很好闻。
童辉像是瞬间跌落在蜜罐里,喜笑颜开:“谢谢教授。”
打开门?,欢快的离去。
痴心人的脚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和轻松。
徐如菡默默叹了口气,关上门?,枯坐在办公桌前。
直到下一场铃声快要响起,这才像个设定好模块的机器,拿起桌头的课本,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