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保持友好关系,但在他们成为法兰西国王后,这层情谊就不会那么值钱了,不过他也等不到那一天,这是伊丽莎白要操心的事。
凯撒一世在1530年遇刺,和那位与他同名的先辈一样迎来戏剧性的死亡,这曾被查理五世视为一个再度介入意大利的机会,但他最终因国内的新教叛乱拖住了手脚,在帝国各处疲于奔命,他的外甥费拉拉公爵和妻子那不勒斯的玛丽一世于罗马加冕为意大利国王和王后,接过凯撒一世的衣钵致力于构建统一的意大利政治实体,在这个过程中,对天主教浮华风气的改革也是其中一环,弘扬天主教的权威并非只有建立异端裁判所一个方式。
勒妮公主在1532年生下一个儿子,起名为亚瑟,有人曾建议他立他的孙子为继承人,而他再次拒绝,强调他孙辈的继承顺序在约克公爵和伊丽莎白公主之后。经过五年的扶持,支持伊丽莎白的势力已经相当强大,贸然更改继承顺序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且不提国内政治势力的洗牌,布列塔尼恐惧被英格兰吞并的情绪也是需要考虑的一环。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布列塔尼的安妮也不会想要将女儿嫁给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如果要和英格兰联姻,在她心里最理想的人选还是当年未婚的约克公爵,既能保持布列塔尼的独立又能有一个可以和法兰西对抗的强大盟友,某种意义上,现在的爱德华正扮演着当年亨利七世曾经希望约克公爵能够扮演的角色,在他和勒妮公主都无意愿继承英格兰的前提下,野心家很难利用他们对英格兰的继承权生事,而等他们相继去世,伊丽莎白也到了该选择继承人的时候。
他的身体在1533年开始出现衰弱的迹象,并终于在1535年年末一病不起,听闻约克公爵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在病榻上冷笑一声,随即命令受他资助的诗人和文学家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宣传这一消息。
他不在意他是否把兄弟变成了仇人,在他还把他当做兄弟时,约克公爵也没有停止对他的妒忌和忤逆,他早已安排好他的下场,只是不需要他亲自执行。“伊丽莎白。”弥留之际时,他开始呼唤侄女的名字,他身边,已经长成美丽少女的伊丽莎白公主跪在他床榻之侧,握住他枯瘦的手,他咳了一声,注视着伊丽莎白的双眼,“我曾经想过要不要在我死前除掉你父亲,为你扫清最后一个障碍,但你需要一个国王女儿的身份,所以我将他留给你。”
“我明白。”伊丽莎白公主微微低垂眼睛,“我会公正仁慈地对待每一个人,但其中不包括我父亲。”
他已经给约克公爵准备好了绞索,只待他登上王座便会收紧,而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会是刽子手,正如他曾经对她们所做的一般。“他没有得到过女儿和妻子的爱,他本来也不值得女儿和妻子的爱。”亚瑟说,他再度拍了拍伊丽莎白的手,“你会是最伟大的女王,等待你的是无尽的光荣和功绩,但你的宽容和仁慈不能仅限于你所能见到的贵族、乡绅和修士修女,田野间,沟壑中,大陆外,那些寂寂无名的人,他们不是灰色的牲口二世我们的子民,我想要看到一个璀璨的黄金时代,但我不想英格兰出现羊吃人的惨剧。”
伊丽莎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而亚瑟一世也终于用尽了气力,神父开始准备给他做临终告解。“这是您妻子的十字架,您想要握着它吗?”
凯瑟琳在离开英格兰前留下了她祈祷的十字架,上面以石榴的花纹托举这一颗蓝宝石,像是她蔚蓝的眼睛。亚瑟颤颤伸出手,随即又重新垂下:“算了,如果她不会原谅我,我不必自欺欺人,如果她原谅了我,我也不需握着它。”
他抬起头,注视着房间里凯瑟琳的画像,那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作品,年轻的威尔士王妃笑容温柔明媚,一如那久远的少年时光,他注视着她直到呼吸停止。在房内的仆人开始哀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