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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做。

于是深深蹙眉, 手臂不甘地悬停空中。

怀中人沉默地圈着自己的腰,紧紧地叩着自己的后背,手肘压在脊背上不安地摩挲,像怕他下一秒便消失。

古鸿意看清, 他的肩头在微弱地痉挛。

白行玉眼睛被忽然硕大的月亮照得撑不开, 眼前, 一轮明月忽远忽近, 忽大忽小, 像水中折射出的粼粼波光,强撑着睁大眼眶时, 眼中含着的月亮也跟着涨大。

主动去抱住古鸿意时,他心里空的像月下的雪地,古鸿意厉声说的那些“正义”“坏事”还是没有想明白,月色照亮的只有唯一的念头:

古鸿意你不要走。师门没教过我那些, 古鸿意你教我……

对着那一双打颤的肩头,古鸿意升起许多歉疚,便伸手去揉揉他的头发。“……我真不是什么好人。这种时候, 对他说那么重的话。”

师父说, 小衰兰, 切勿急躁啊。

古鸿意叹口气, 对自己说,为得到一个绝世的剑客真心的认可, 他可以等。

一颗真心,不轻易。

于是,古鸿意允许自己去抱他了。

几乎是扑过去,把他压到骨髓里。

两个人便开始各怀心事地揉搓对方。

高处极寒,夜风自盛,他们的头发本就被吹得凌乱,这样一番相互又像安抚、又像责怪的搓搓,直接乱成了两个鸟窝。

他们的一缕发丝纠缠在一起,团成一个小结,老树盘根错节,千丝万缕。

古鸿意注意到那对肩头慢慢平静下来,抽去魂魄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小腹平稳地熨帖小腹。古鸿意才松了口气,垂眸去盯发丝下那一段裸露出的青色脖颈,竟然挽出笑意,“嗯。果然搓搓就好了。”

不知何时,他们两个形成了这样的习惯,无论危难面前,亦或攻讦之间,只要相互揉着抱一会儿,给对方一点体温,无需一句话,就能把心稳下来。

没有什么是一顿搓搓解决不了的!

就像师父拍着自己的背哄自己一样……有时候,拥抱比言语更胜过承诺。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啊。

古鸿意去扶他的脸颊,把他从肩窝里拽出来,声音刻意放得比平时温柔些,正色道,

“我听你的。毕竟,是你的共犯。”

到底要如何报仇雪恨,还是要尊重白行玉自己的意愿。他再不爽那些混蛋,也无法把自己的道义强加于白行玉身上。

白行玉怔了许久,才下了决心。

他慢慢把搭在对方腰腹的手抽回,一翻广袖,两指夹出一枚古铜色的莲花,拎到古鸿意眼前晃了晃。

“袖玲珑师兄的碧血莲花蕊,如何用。你教我。”

月光从重瓣莲花错繁杂乱的瓣子间,曲折柔婉的穿梭。却激起点点火星。

大杀器。

古鸿意长眉一抬,倒愣了,良久才动动薄唇,“认真的?”

“嗯。”面前人淡淡点头。

古鸿意道:“你先走个直线我看看。”

对方蹙眉,虽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向前走去,一遍走一遍回头,给古鸿意甩一个疑惑的表情。

走的线笔直。但是同手同脚。

古鸿意长吁一口气,“酒倒是醒了。”

古鸿意也上前几步,重新回到他身边,又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白行玉的额头,一脸严肃道:“自己想清楚嗷。”

古鸿意想明白了,自己安心当个共犯,不去当军师。

面前人定定地望着自己,脸颊被月光分成了一明一暗,那表情很决绝,仿佛是打碎了全部的人生才作出这个决定。

白行玉点头,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