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实在不好打扰,便只能等明日再寻个空闲时间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入睡。
鼻息间似乎闻到一股清淡的甜香,有点像魈先生身上沾染的清心,又似乎还有其他气味,好像来源于一种草木,应当是在须弥那边生长的。
他分辨不出,却感觉十分的舒适,神经舒缓后很快陷入了梦乡。
梦中没有出现幽囚域的压抑,也没有出现刃癫狂的脸庞,只看到一座恢弘的建筑,金色的银杏树在院子里矗立,如扇子一般的叶片飘落下来,树下摆了石桌和石凳,刚刚才离去的神策将军穿着常服,坐在石凳上品着香茗。
“丹恒,你来了。”景元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给丹恒也倒了一杯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如画一般,每个举动都透露着涵养。乖巧的鸟雀从他的发丝间溜出,想要去叼落在肩头的银杏叶子。
丹恒走过去入座,却没有碰桌子上的茶杯,鳞渊春是罗浮一等一的好茶,他却没有心思品味,只是姿态放松定睛看着景元:“将军怎么在这?”
你怎么会来我的梦里?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景元玄而又玄地说了一句,他轻轻喝了一口杯里的茶,“丹恒,是我太思念你。”
“可我们刚刚才分开。”估计是在梦中的缘故,这个将军及其缠绵。很多藏在心里的想法都露了出来,平日里他可不会这么直接。
不知为何,丹恒的情绪放松许多,也不觉得自己有负担了。纵使人生应该是向前的,但也应该承认当下的情感,景元对他而言确实是特殊的,并且这份特殊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的浓稠,半点没有被影响淡化。
他对景元,显然有超过列车组他们的想法,哪怕这份想法不容于世,也觉得自己的念头没有问题。只不过过去单薄的人生,不足以让他有肯定的结论。所以才渴求钟离他们的验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梦中的景元真的很大胆,比梦外直接表明自己在他心里地位的景元还要大胆,说出来的话也很好听,至少丹恒听了非常喜欢,持明的耳朵尖都染红了,“我思念丹恒没有止路,当真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将军!”丹恒急急地喊他,说不出是焦急多一些还是羞赧多一些,红着脸说道,“你再这样,我要走了。”
“叫我名字。”景元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隔着石桌俯身贴近丹恒,白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鳞渊春的芬芳随着他的呼吸灼热的扑在丹恒脸上,哪怕没有喝茶,也品了这香茗。
丹恒感觉不自在极了,从心跳到呼吸哪个都在显示自己的紧张和欢乐,但他还是忍不住启唇:“景元。”
“乖。”景元贴的更近了,额头直接碰上了丹恒的额头,这么近的距离,丹恒眼睛能够看到的就只有景元金色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眼睛了。
他不禁被吸引,着迷地盯着那双眼眸还有眼眸中映衬出来的自己,这就是我在景元眼里的形象吗?没有十恶不赦也没有罪大莫及,如阳光一般纯粹,干净的像是刚从卵中诞生一样。
他想起了最初见到景元的时候,隔着丹枫混乱的记忆,第一次在幽囚域见到明媚的青年,他是来宣布“自己”(准确的说是丹枫)的罪行并且放自己出去的,但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景元比阳光还要明亮的眼睛。
那时的他还没有真正的见过阳光,可他觉得,真正的阳光就应该是景元眼睛的颜色,一样的干净纯粹,带着灼热的温暖与耀眼的光芒。
什么都不做,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能把人的心灼出一个失落的洞来。
离开罗浮在宇宙中求生的时候,他总会不经意间想起那双眼眸。不管自己看过多少种类的恒星,都觉得它们的光芒不及景元的眼睛,明明那些恒星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