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存闻言一愣,
“辰哥儿怎得知道和离?”
“宇哥儿就是?啊,他父母就和离了。
婶娘原本住在别处,和离后就搬回家?住了,宇哥儿以前?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天天和我们玩儿……”
孩子?只浅显知道和离这个词儿,却并不能理?解这背后的意义,所以就这么轻飘飘说了出来?,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沉重的意味。
所以郑明存也就干脆顺着孩子?的话,艰难承认道,“……是?,我便是?与你?母亲和离了。”
辰哥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他只是?觉得他们二人呆在一起,虽然不像宇哥儿所说的父母天天吵架,可母亲好似也并不开心,和离就和离了吧。
辰哥儿对和离倒并不太当?回事儿。
只双手揽住郑明存的脖子?,皱着小脸有些难过,“可没有我们陪着,父亲独自大老远离京当?差,会过得很辛苦,辰哥儿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这孩子?终究没白养。
郑明存鼻头一酸,压下心底的起伏,略带几分苦涩道,“有辰哥儿念着,父亲不觉得幸苦。”
辰哥儿并不舍得父亲,瘪着小嘴有些不开心,可他隐约知道那?是?去办正事儿,阻拦不了,于是?只能问,“那?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过年能回来?么,还是?元宵节看花灯的时候回来??”
郑明存用力攥了攥手,有些不敢看孩子?,只将辰哥儿用力揽在怀中,声音发颤,“那?是?桩要紧差事,父亲得时刻在那?儿守着,所以或许……再也回不来?。”
辰哥儿闻言愣住,愈发不乐意,充满灵气的眼中积了些泪意,小小的鼻头抽了两下,可却还是?努力理?解,且试图寻找方?法,带着哭腔追问道。
“……那?父亲在何处当?差?你?告诉辰哥儿地址,今后每逢年节了,我就同母亲去看你?。”
拒绝孩子?的好意,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可庭院外,毒酒已经备好,只待郑明存交代完这番话,踏出庭院的瞬间,就要去赴死。
郑明存喉头窒堵,难受而刺痛,声音愈发苦涩,囫囵吞枣道了句,“……指不定?在哪儿呢,你?们来?了只怕也看不着。”
这下,辰哥儿彻底不乐意了。
眼里的小金豆子?夺眶而出,颗颗硕大,砸落在地,嗷嗷就开始哭嚎。
“那?岂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不要,父亲不准走,辰哥儿不让你?走,呜呜呜呜,这差事非去不可么……为什么啊……呜呜呜呜……”
辰哥儿哭得伤心,甚至一度被呛到咳嗽,好似是?哭得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呕出来?,小脸蛋通红,眉毛都拧在了一期。
那?几个自小看着孩子?长大的人,听惯了哭闹声,倒也还好。
唯有那?孩子?的生?父。
哭声扬起的瞬间,就心疼不已,剑眉深重,形成道深深的沟壑,气到牙齿都有些咯咯作响。
眼见孩子?抱着郑明存脖子?不撒手,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快速转着翠玉扳指,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原是?打定?主?意不留郑明存活口的。
可眼见辰哥儿同他如此难舍难分,如果当?真一杯毒酒灌下去,这郑狗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若今后辰哥儿今后知道真相,因此与他生?分了呢?看来?此事还需缓缓。
可若是?当?真因此绕过了他,那?也绝无可能。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朝廷现下正值用人之际,此人也尚算有些才干,不如给?他寻桩合适的差事,暂且先打发得远远的……
郑明存正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抚慰,此时眼见庄兴走了上?来?,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