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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讽。

他从没幻想过罗兰和他会有这样母慈子孝的一天,也从不知?道栗有国也会抛下政务,简单地守在他的床边。

栗有国紧捏着拳头,下巴抖动,矮下身握住了栗冉的手。栗冉感到这双手苍老?而?冰凉,像是把他当成支柱,在汲取着温暖与力量。

“你给我好好的,听见没,我们?只有你了”栗有国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将栗冉抱在了怀中。

原来这就是父亲怀抱的感觉,栗冉心想。

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宽广可靠,反而?让他感受到求助的讯息。

在外面叱咤风云的总统大?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吗?

栗冉在医院又住了一周,医生才允许他出?院,这一周里罗兰夫人安排了三四个侍者照顾他,他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出?院时,栗冉在一楼住院部看到了几个同龄人的面孔,他一时没想起他们?是谁,总感觉眼熟,让侍者去护士站打听,才知?道是之前被座天使污染后幸存的学生。

栗冉没料到他们的后遗症如此严重,他在储物室碰到对方时,对方的头脑都还算清晰,能进行顺畅的对话,皮肉伤也受得不重,他还以为他们早就痊愈了。

护士告知?他们?,这些人的精神污染是逐步加深的,一旦邪恶物在脑海里刻下印记,每次午夜梦回,他们就会再复现一次当时的经?历,理智就这样被蚕食殆尽。

“也许,那几名幸存者的余生都要在医院度过了。”护士无不遗憾地道。

栗冉在他们?的病房外站了许久,感觉自己的生活正在无声地坍塌、重建。

从前,对他来说,普通世界和神秘世界就像两个并排而?放的盒子,中间有一层薄膜隔开,只要他不去戳破薄膜,对面的东西就不会过来。

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层膜被残忍地揭开,世界另一边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只能被动地接受。

黑暗与诡谲如同黑雾,渐渐地蔓延、渗透过来,两个世界不再互不干扰、相安无?事?,而?是彼此?牵扯、你中有我。

联邦警局联合地心圣迹研究所?,在皇家花园和栗家搜查了大?半个月,都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通过法医对现场的还原,当天没有任何?其他人员参与到凶案中的痕迹,铁钩上只有栗清一个人的指纹。

他先将自己的脚踝用铁链拴住,再用铁钩将双肺戳穿,铁链的另一端挂上沙袋,组装上滑轮。这边绳子一松,沙袋便做自由落体运动,飞速下坠,产生的动力将栗清的双肺拉扯出?来,将他倒挂在了厅堂之上。

无?人知?晓栗清为什?么?会做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诡异行为,可无?论是化学检测还是监控都证实,这些的的确确都是栗清本人做的。

栗清的死是自杀。

总统夫妇花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接受没有凶手的现实,罗兰夫人要将人“剥皮抽筋”的想法并不能实施,而?栗有国也整整在家休息了一个月,为了平复罗兰夫人的情绪。

葬礼一切从简,栗清从前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留存在屋里,每天有仆人尽心打扫,可再也没有一个仆人会在家里主动提起清少爷。

除了缅怀栗清,罗兰夫人对栗冉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像是换了个人,把过去对他缺失的母爱、连同栗清那一份,一并还了过来。

栗冉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做给栗有国看,也许是想为自己的晚年谋个保障,也许是失去一个儿子后想起来珍惜,也许是觉得以前的勾心斗角毫无?意?义,如过眼云烟,毕竟人死如灯灭。

总之,栗清走后,家里再没人为难栗冉,甚至把对栗清的溺爱也挪给了他。

栗冉一步步登上台阶,走向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