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最兴盛,哪家的乐班子美,哪家的食物精,最豪奢者,足可令人谈论一年。这便是“五赛”中的最后一赛,“赛月”。虽说是赛月,其实不过是借赛月之名赛自己的家力罢了。
孟琅他们来得巧,不仅赶上“五赛”,还赶上了皇帝藏经。原来今年初卫国给朝廷献了一部经书,据说是宏元仙尊遗作。皇帝大悦,不仅赐给卫国黄金万两,还给了他们一位公主。不久前,宫中起了火灾,经书险些被烧,朝廷于是决定将这部经书搬到万年郡的天星楼里。
天星楼原本是仙鹤王室藏星书的地方,久已废弃,七年前曾遭火灾,鹤州刺史便打算推了它建神庙,没想到却在地下挖出了许多珍本书画,于是便又将这座楼重新修起来。时人笑称天星楼是浴火重生,朝廷选择将经书藏在这里,也是颇有深意。
不管怎样,此时万年郡躬逢盛事,热闹空前,的确值得一玩。可孟琅没有这个心情,他被阿块拉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颇感焦躁。当他注意到人们惊恐地避开脸上有疤的阿块时,这种焦躁变成了愤怒。他随手抓起一个摊子上的幕离,扣到阿块脑袋上,扔下银子,抓着阿块大步离开了。
阿块按着头上的幕离,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遮脸的东西。”孟琅闷声闷气地说,心里很不舒服,好像被一颗一颗的小石子硌着。
阿块忽然明白了,他问:“是因为我的脸吗?”
“没有。”孟琅否认道,“你的脸很好。”
“真的吗?”阿块开心地笑起来,“我长得好看吗?”
“很好看。”孟琅不假思索地说。
阿块好奇地问:“那我长什么样?”
孟琅想了想,说:“眉毛黑黑的,鼻子直直的,长得很帅气,你活着时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
阿块有些沾沾自喜,又问,“你以前有很多姑娘喜欢吗?”
“应该吧。我以前在廣野是世家的公子,有点名气。”
“哦。”阿块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你长得也很好看了?”
“容貌端正而已。”孟琅笑道,“不用担心,我比不过你。”
这没有安慰到阿块。他依旧怏怏不乐的,好一会,他嘟哝道:“我要是看得见就好了。”
“嗯”孟琅想了一会,问,“那么,你要摸摸看吗?”
没有等阿块回答,孟琅就把阿块拽到了一个人少些的地方,抓起他的双手按到了脸上。
霎那间,阿块全身紧绷,所有知觉都汇聚到手上。他不自觉瞪大了眼睛,即使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手僵硬地贴在孟琅的脸上,好像那是两块木头。他的手的确粗糙得像木头,他甚至担心自己手上的茧子和伤疤会刮伤孟琅的脸。孟琅笑了笑,说:“能感觉到我长什么样吗?”
笑声像露珠一样滚进阿块心里,他的手不自觉颤动了一下。这颤动就像水面上的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蔓延到他全身。他说不上此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觉得脸烧得厉害,手也烫得厉害,心更是跳得厉害,哪怕他用尽全力奔跑时心跳也不会这样快,这样烈。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几天前孟琅带他舞剑的场景,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手指,碰到了孟琅的眼睫毛。他想起来,有一次他的手也碰到过孟琅的眼睫毛,当时他惊慌失措地躲开了。他确实该躲开,他觉得这睫毛很小、很脆弱,好像蝴蝶的羽翼。道长的睫毛这样长吗?
然后他摸到了孟琅的眉毛,毛茸茸的,再是眼睛,道长的眼睛很饱满,忽然孟琅笑了一声,说:“好痒啊。”
阿块的心又跳了一下,仿佛一下子从地上跳到半空,他的手立刻弹开了,但不远,只有一两寸。他犹疑地摸了摸孟琅的鼻子,道长的呼吸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