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津津有味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来了,这些人似乎在为了安民祭典提前准备呢。
想到这里,蕙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立即赶去了他母亲的住处。
果然,母亲又发作了,这回并不是因为瞧见了他,或者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他听到宅子里的母亲在尖叫着,一旁似乎有侍女着急地在说:“怎么办,直到安民祭典,还有这样长的一段时间,女冠难道一直会这样。”
另一位侍女惊呼了一声,似乎伸手拉住了母亲,她语速飞快地说道:“两年前不也是这样吗?”
蕙忧心忡忡地在心中答道,是的,两年也是这样,当外头的声音传来时,母亲似乎非常的害怕,她只要听到动静,便要闹起来,整个白天不停歇,直到夜晚,那些人散去为止。
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两年,如今的蕙已经长得更聪明了,他相比之前,更能克制自己。
他小心翼翼遮蔽了自己的身影,不让宅子中的任何人发觉他的踪迹,来到了母亲的身旁。
蕙隔着一扇门,含着泪,看着失控的母亲。
母亲似乎变得老了一些,她的头发早就变成了银白色,眼眸也与蕙一样,是浅色的。
她看上去仍旧美丽,只是现在,她的脸上只有惊恐。
侍女们将她身旁一切坚硬的东西都拿走了,裴仙蕙仍旧控制不住地想要伤害自己,侍女们逼不得已,小心地用软巾子,将她的双手束缚住,又在她耳中塞了软木塞,终于让她消停了一会儿。
在裴仙蕙身旁伺候的最近的那位侍女,担忧地看着眼前双目无神的她,低声道:“您究竟为何害怕安民祭典呢。”
侍女的话,裴仙蕙一丝一毫都没有听进去。
外头那些声音,将她带回了令她痛苦一生的回忆当中。
裴仙蕙无法逃离,只能被迫一遍又一遍地观看这段令她疯狂的记忆。
四年前的安民祭典,是孙三坐上皇位后的第一次。
孙三很重视,与裴仙蕙小心商谈过几回,祭典当天,他们应当如何行动。
可是裴仙蕙兴致缺缺。
那时皇后方才死去了不到一年,对孙三来说,这时间已经足够久了,但对裴仙蕙来说,仿佛还在昨日。
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可是裴仙蕙每日入睡时,似乎都能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语,是你害了皇后吧,是你动的手吧。
不是她。
皇后虽然与她不对付,可裴仙蕙从未想过要她死。
可究竟是谁夺走了皇后的性命,裴仙蕙连想都不敢想,一旦想起,她便喘不上气来。
那是她挚爱的男子,她从未想过他会变成裴仙蕙不认识的模样。
裴仙蕙渐渐地与孙三疏远了。
孙三心中也清楚这一点,可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仍旧无法与裴仙蕙重修旧好,明明横亘在他们当中的阻碍已经在被他一一拔除,可他的仙蕙却似乎离他更远了。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安民祭典后,按照惯例,孙三要携内眷,在皇庙中住上一段时间,为万民祈福。
这时候,国师容起也会相伴在他们身旁。
孙三十分信任容起,容起于他亦师亦友,是不同于裴将军的存在,而容起也是他见过言语间最能安抚人心的人。
若是由容起开导仙蕙,想必仙蕙便不会这样苦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能有所改善。
孙三天真的,犯下了他此生最大的错误。
到了安民祭典当日,裴仙蕙虽然提不起精神,也仍旧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与孙三来到了皇庙中,孙三要去完成剩下的仪式,而她需要在一旁等候。
等到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