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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野兽,咆哮着将李挚撞倒在地,而后消失在雨夜中。

李挚撞坏了他亲手修好的屏风,撞翻了已经冷掉的水壶,他茫然地软在地上,看着屋顶。

他唯恐落雨淋湿了宝珠,小心修缮好每一片瓦。

可雨真的落下时,宝珠已经离开了。

李挚迷茫地捂着胸口,外头的雷雨之声不断在他耳中放大。

到底哪一步走错了,为何会这样?

恍惚中,一个严厉的女声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你这丧门星,你终将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李挚摇着头,试图将声音赶走。

宝珠,宝珠。

他歪歪倒倒地从地上爬起来,钻进了宝珠离开的雨夜中。

天上仿佛破了一个口子,大雨如瓢泼般砸在李挚的脸上。

他漫无目的地在荒野中游荡着,雨水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更加没办法找到宝珠的身影。

有好几次,李挚狼狈地摔倒在地,又挣扎地爬了起来。

他口中喃喃念着宝珠的名字,不知不觉走到了陈园外。

即便是这样的雨夜,天师、差役们也仍然坚守职责,陆陆续续有人从陈园中离开。

此时张鹤、裴璇玑正要从陈园处离开,裴璇玑眼尖,见雨中似乎有野鬼在游荡,连忙扯了扯张鹤的袖子,指给他看。

张鹤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只觉这野鬼有几分眼熟,吩咐裴璇玑不要乱走,自己举起伞小心地走进雨中。

待走近了,张鹤吃惊道:“李公子,李挚,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搞得?”

李挚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一身脏污,脸色苍白如鬼,瞧着着实可怖。

张鹤急忙上前,将李挚置于伞下,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叫他清醒一些:“这是遇见什么事了?”

李挚方才回过神来,他定睛看了一会儿张鹤,茫然问道:“我机关算尽,究竟哪里出了错?”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若是叫裴璇玑听了,恐怕只会觉得李挚疯了。

可张鹤到底有些阅历,他见李挚这幅模样,心中一忖度,便有了计较,想来是为了情之一字。

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李挚。

两人站在雨中,渐渐地都被打湿,变成了两只野鬼。

张鹤思来想去,终于斟酌出了一句话:“或许,正是太过机关算尽?”

李挚听住了。

野鬼张鹤一身湿透,渐渐觉得冷了起来,他打了个寒颤,强行拉着李挚朝裴璇玑走去。

“这李公子也不知遇见了什么事,反正明天也要去找他,不如把他一块儿带回去吧。”

裴璇玑见野鬼竟是李挚,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叫来异人寺的侍从,赶着骡车回了城中。

因着他们是因公外出,半夜城中守备也给开了扇小门,一行人顺利得回到了两位天师暂居的裴宅。

一到家,裴璇玑便指挥家中侍从烧了热水,给李挚安排了一间客房,又让两个男仆扶着李挚去好好洗漱一番。

张鹤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些衣服,送到李挚房间里,监督侍从们给李挚灌了一杯热姜汤,又服侍着他睡下。

张鹤见李挚闭着眼,乖顺地躺在床上,不像会再做傻事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张鹤路过书房,又发现裴璇玑还在里头写写画画,便敲了敲门,轻声道:“已经很晚了,案子的事明天再想吧。”

裴璇玑捧着侍女送上来的姜汤,摇头道:“明日怕忘了。”

张鹤叹了一声,知晓无法劝她,试探道:“不如咱们一块儿想?”

“嗳。”裴璇玑像是就等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