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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临溪不禁想,她确实挺坏的,几句话就把一只早已不再结巴的小孔雀又一次变成小结巴了。

她能在他眼中看到紧张与慌乱,看到那种心事被人点穿的无措。

这样的神色,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绝不可能对一只鹅生出半点那方面的兴趣呢。

她大概能够感觉到,自己再等一会儿,就能听见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但这一次,她不希望由他开口。

她没有等他回答,只是向前靠了些许,笑着说了一句:“谁说你现在这样我不喜欢的?我喜欢啊!”

那一刻,她在那双幽蓝的眼眸里看见了光。

“你的狼狈,你的脆弱,你为我受的每一处伤,我都喜欢。”她回望着他诧异而又欣喜的双眼,无比认真地说道,“这是最真实的你,也是对我最好的你,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喜欢到想要把它们刻进心底,永远都不要忘记。”

“谢无舟,我喜欢你,也许很久以后,你想起这句话会觉得我挺可笑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就是喜欢你……”

鹿临溪轻声说着,是对眼前之人袒露真心,亦是对记忆之中那个总把一切藏得很好的家伙认了栽。

“我也不想的,可我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你了……我完了,忽然想不出你哪里不好了……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现在是喜欢我的……我很开心,真的真的,特别开心……”她说着,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向他弱弱问道,“所以,能不能请你,出去以后,也继续喜欢我……”

谢无舟呆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时没有丝毫犹豫,无比郑重地回应了鹿临溪问出的那个问题。

他说:“好。”

轻轻一字,似有万金之重。

承诺落在心底,鹿临溪低垂着脑袋忍了很久的泪。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长气,凶巴巴地说了一句:“擦药!”

谢无舟:“……好。”

那日之后,似有什么悄然发生了改变。

没了那个小窝,鹿临溪与谢无舟挨得更近了。

谢无舟最近都只能侧躺,她便把窝里那根尾羽叼到了床上,每天无论修炼还是睡觉,都要窝在他的身前。

有时一觉睡醒,她会发现自己被他轻轻抱在怀里,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并不会在意,只会往他怀里多钻几分。

谢无舟伤得比她想象中要重,主要不只是那些外伤,还有灵力上极其严重的损耗。

先是以卵击石般强行抵御血雨,再是把体内大量灵力都传给了她,最后还用仅剩的力量护着她杀回了家中。

不夸张地说,他是凭着一口气撑到家里的,等到躺下了、气散了,也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纵然如此,鹿临溪每天睁眼之时,仍能看见桌上的花盆已被抢先浇灌。

这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抬个手都略显困难的家伙,真是不知哪里来的执念,真就隔空也要浇那个花,一天都不曾落下。

他都这样了,还在为她浇花,她也只能辛苦自己一点,干点家务活了。

为了院中的蔬菜不在这段时日里枯萎,大鹅每天都很努力地用嘴巴咬着木瓢,一瓢一瓢地舀水浇地。

干净的水都用完了,她便牙脚并用地从井里打水上来,用翅膀推、用脚踹,一点一点把水桶折腾到卧房里,气喘吁吁地等着谢无舟用灵力帮忙净化。

至于做饭……

饭是不可能做的,在拥有一双人手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本事做饭的。

因为实在没有热乎饭可以吃,一人一鹅过上了每天一起在床上啃水果的日子。

不过谢无舟的自愈能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