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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

原来,谢无舟所有的坚定,都只是为了摆脱天道预言为他定下的命。

她要他换一条路,不就等于要他认命,要他去死吗?

难怪,当她要他摧毁大阵之时,他会那么生气。

他到底是认清了,那只每天都追在他身后吵闹的大鹅,和他是注定没有可能同路的。

可尽管如此,他也还是答应了她最后的一个请求,完成了他们之间的赌约。

鹿临溪一时百味杂陈,无声轻叹着低下头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谢无舟的手指。

“你多休息一会儿,别怕,伤好了,有力气了,就听不见那个声音了……”她轻声说着,也随他一同闭上了眼,“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休息好了,我帮你擦药。”

她听见谢无舟“嗯”了一声,轻得好似呓语。

她不禁去想,这一次她该有帮到他吧。

那被挡住的半场雨,那些无法在第一时间进攻他们的怨灵,是否有为他留出多一点的喘息时间?

哪怕只是一场梦,她也希望能给他一个相较过去而言更好一些的结果。

闭上双眼后,鹿临溪又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之时,谢无舟的手正压在她背后的翅膀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弄得她不是很敢动弹。

她安安静静趴在原处,望着好似熟睡的谢无舟发了会儿呆,见他缓缓睁开了眼,一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鹿临溪:“我又把你吵醒了。”

谢无舟:“你都没说话。”

鹿临溪:“对啊,我都没说话,你为什么总能感觉到我在看你?”

谢无舟:“要是被注视了,却察觉不到,那也太危险了……”

他答得那么平静,鹿临溪却止不住地有些心疼。

在这个地方,无论是那些怨灵,还是那些携着怨气的怪异黑影,都是只有本能,没有任何一丝理智的存在。

能被它们注视的,只会是它们眼中的“猎物”。

原来啊,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头疼的那份警惕,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形成的习惯。而这种习惯于他而言,怕是早已深入骨血,千年万年都再无法淡化。

鹿临溪:“所以……你是被我惊醒的?”

谢无舟:“不是,你看我的目光不一样,我感觉得到。”

鹿临溪:“怎么不一样?”

谢无舟:“说不清,但我知道,不一样……你看着我,我从来不会感觉到危险……”

鹿临溪沉默片刻,有些心虚地动了动身子,小声说道:“你先把手挪一下,我去洗一洗身上,然后来给你擦药。”

“那不又要弄脏了。”谢无舟说着,将手往旁侧挪了挪,有些吃力地放回了床上。

鹿临溪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脖颈和翅膀,无所谓地应道:“弄脏了那就再洗呗,我现在脏成这样,总不能直接碰你的伤口吧?肯定要先洗干净了才能给你上药啊。”

谢无舟:“我自己来就好。”

鹿临溪:“不行,背后的伤你要怎么自己来啊?”

谢无舟微微蹙眉:“不用药也没事,恢复起来慢不了太多……你的药很珍贵,我……我还不起……”

“你还得起,一定还得起!”鹿临溪十分笃定地说着,扑扇着翅膀跃过谢无舟,稳稳落在了地上。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似想翻一个身,却被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忍不住摇了摇头,大声说道:“躺好别动,待好等我!”

话到此处,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实在要动,可以先把衣服脱了,别妨碍我待会儿上药。”

大鹅说罢,大步朝院外走去。

万幸,被净化过的水还剩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