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个刚学会说话不太久的人。
这家伙真是她印象里那个扯谎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大忽悠吗?
要不是能够确定自己此刻身处谢无舟的梦中,眼前之人确实只有可能是谢无舟,她真的会怀疑这一切只是自己在做梦。
所以这是哪个时空啊?
这个时空里的反派看起来还怪好相处的。
愿意让鹅咬,可以给鹅疗伤,懂得认真道歉,而且连话都说不太顺溜……
她总不能是遇到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幼年反派了吧?
鹿临溪愣了一会儿,忽然歪着脑袋,认真仔细地将谢无舟上下打量了一遍。
她眼前的这个反派,穿着打扮远没有梦外那么精致,甚至可以说随意得都有一些狼狈了。
长发只用一根发带简单束起,身上仍是一袭红衣,却不似记忆里那么干净整洁。
许是为了方便,袖口是束上的,身上没有任何配饰,下裳的衣角甚至有些残破,连同脚下的鞋子都染了不少尘泥。
这要是她熟悉的那个谢无舟,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狼狈的。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还真是想不到,那只平日里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孔雀,竟也会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
可纵使这样,他身上仍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傲骨,只要活着便无法摧折。
不过话说回来,除去那双幽蓝的眸子,谢无舟此刻的样貌与梦外没有任何不同,怎么看都应该是成年了。
鹿临溪试探着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听见这个问题的那一刻,谢无舟目光忽然迷离了几分。
他似是很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很不确定地回了一句:“应该,两千多?”
两千多,已经是只半大不小的老鸟了,怎么还连话都说不通顺呢?
鹿临溪忍不住模仿着他说话的方式,一脸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你你,平时都,这么,说,说话吗?”
谢无舟闻言,张了张嘴,似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起身将背后那口锅下的火收回了手心。
那只手无疑是好看的,白皙纤长,指节分明,只是拇指下方至虎口附近的几道血痕红得多少有些刺眼了。
鹿临溪一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她用余光瞄到谢无舟往别处去了,于是连忙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绕过那仍旧滚烫的铁锅,啪嗒啪嗒地追出了房门。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儿,院内只有三间房,其中一间连屋顶和墙壁没了大半,里头堆着许多乱七八糟让人看不出做啥用的烂木头。
另外的两间房,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好在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其中一间是刚才摆锅的地方,虽然没有灶台,一眼看上去也空得很,但大概是个厨房。
另一间的陈设也挺简单,从敞开的门窗往里看,能够看得出是间卧房。
院内除去一口水井,再没有别的摆设。
这地方看上去可以住人,实际上半点儿也不像一个住人的地方。
谢无舟不会真住在这种地方吧?
这大反派不是从天界叛出到魔界的吗?怎会有过这样一段如此寒酸的生活呢?
难道说这个鬼地方是传说中的魔界?
有可能啊,太有可能了!
这外头的草木看上去都死气沉沉的,天上也看不见太阳,确实和书里描述的魔界很像啊!
如果说这个梦境里存在谢无舟心底最深的恐惧。
那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才能让这大反派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