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面上半点不慌,依然没搭理。
“嘶。”殷灵栖试着挣了挣脚踝,没挣开。
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出待会儿皇叔说现在小年轻玩得真刺激的场景了。
那太监眼看着微微弯下了腰,正要过来查看。
殷灵栖忽然捏起被萧云铮换了的那只茶盅,寻着边缘印了层唇印。
她看着萧云铮的眼睛,饮尽茶水。
两道唇纹覆合。
萧云铮目光微动,指腹不自觉地蹭过她那只茶盅杯口的湿润,沾上潮润的水色,就像触上了柔软的唇。
他想起了那日的滋味。
就是这么心念一恍惚的功夫,防备稍稍松懈一瞬,殷灵栖见缝插针挣脱桎梏,及时地缩回了脚。
太监恰在此时伏至桌底,什么异样也没发现。
逃过一劫,平安无事。
殷灵栖弯了弯唇,看了一眼对面的反应。
萧云铮面色镇定,正襟危坐,继续平静地与同僚谈论政事。
却在她看过来时喉结滚了一滚,换了只茶盅,抬手灌了几口凉茶压住心头那点燥意。
心底已经乱了。
***
皇长子头七出殡那日,天策帝下令让皇子公主皆亲赴宗庙相送,同诵经超渡的禅师们一起为兄长祈福。
按长幼次序,殷灵栖最后一个过去进香。
殷承恪没走,立在神像前等着她。
“还不走?”殷灵栖点燃香柱,奉到排位前,“再待会儿,不怕长兄的冤魂来找你追魂夺命吗?”
她朝殷承恪笑了笑:“夜里真能睡得安稳吗?”
殷承恪没想到皇妹敢这般直白地揭露。
但殷承恪不慌,因为他知道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殷承许死在他的人手里,行刺太子同他有关系。
“无凭无据的事,皇妹还是不要口出妄言。”
“究竟是真是假,你我心里清楚。”
殷灵栖奉香完毕,退后两步,望着佛像。
她忽然道:“殷承恪,你好狼狈。”
“手足相杀,亲族背叛,肱骨心腹为他人做衣裳,穷途末路受制于人。”
她的笑声透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又重复一遍:“你好狼狈,你真可怜。”
殷承恪的目光猛地钉在她身上。
“当初你不是侥幸死里逃生,而是早有预谋?”
“是啊,”殷灵栖坦然承认,“我从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但凡去做了,便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背后筹谋尚是心存忌惮,可若敢当着面直白挑衅,那便是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原来,太子背后那个人是你。”殷承恪脸色阴沉。
“是你……竟然是你……”
“是我又怎样,输了,就是输了。”少女笑吟吟地道。
输?
这个字像一记重石砸在头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又为什么要杀我?”殷灵栖反问,“只许你伤人,不许旁人伤你,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不同!我是皇子,生来便要走上争权夺利的道路。”
“我与你没有什么不同,”殷灵栖不以为然,“你争的,我也能争,而且你看,我做得比你更好。”
“你也想争?不自量力,蚍蜉撼树!你会被载入史册,辱骂万年的。”
“这样的事情男子皆可做得,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殷灵栖道,“我不和你争论所谓的公平,这样的口角争执没有任何意义。我只会去尽我所能去打破所谓的规则,用我的标准去重新定义公平。”
殷承恪青筋暴起,已经出离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