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召大辽王子入殿。”天策帝怒道。
特穆尔一进殿,便看到了那名舞姬,他心知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贱人!你敢背叛我!”
他怒骂一声,武器在入殿前已经被大晟的宫城守卫卸掉了,于是特穆尔抽出了装饰用的皮鞭,狠狠甩向殿中央那名娇弱的异域女子。
舞姬满眼充斥着恐惧。
狠辣的鞭风自眼前闪过——
尖锐的破空之声戛然而止。
萧云铮抬手攥住鞭子那端,黑色手套收紧,勾勒出五指骨节分明的线条。
“大晟的朝堂,容不得小可汗放肆!”
特穆尔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散发出戾气,他想动手甩开鞭子,另一端却紧攥于萧云铮掌中,他根本挣不断。
特穆尔开始使出更大的蛮力,轮廓深邃的面上,面部肌肉亦被调动起来,微微抽搐。
萧云铮神色平静,看着高大的异域武士在他面前如何白费力气,眼神淡漠之至,像在看一只蝼蚁挣扎。
特穆尔从他那双凛冽的眼眸,读出了轻蔑。
明晃晃的轻蔑。
萧云铮腕骨微动。
长.鞭倏的脱手而出,自特穆尔手中扯落,稳稳当当落入他掌中。
身材魁梧的异族武士骇然失色。
北境之战后,这是特穆尔首次同萧徵正面交手。
当年击杀大辽主力三部,全歼虎师致使辽军败退至昆仑以北的屈辱与恐惧犹历历在目。
时隔近千个日夜,萧云铮依然可以赢他赢得轻轻松松。
舞姬吓得跌坐在地。
特穆尔脸色白了一白。
萧云铮勾了勾唇角,朝他挑衅一笑。
挑衅中多少掺杂了私人恩怨。
废物!
就凭他,也配觊觎昭懿公主?
“大辽王室要内斗,只管回到你们大辽的地盘去斗,斗个天昏地暗、头破血流也没人在乎。但在我大晟境内,小可汗收好自己的心思。”
鞭子扔到特穆尔脸前。
和不和亲已经不重要了,晟朝以武定国,满朝文武臣受到极大鼓舞。
假借邻国公主的名义,除掉王弟,这事大辽王室做得很丢脸。
这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特穆尔捡起脚畔的鞭子。
他不死心。
越是得不到,越挂念。
从未有过任何一名女子能激起特穆尔如此强烈的驯服欲.望。
“昭懿公主,终有一日,本汗会得到你。”
求之不得的美人忽然对他笑了一下。
特穆尔暴戾的神色一僵。
公主眉眼生得极好,似漾着陈年佳酿,酒未饮而人已醉。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特穆尔却从那双眸子里读出:
“我欣赏你的勇气,但很可惜。”
“终有一日,我会除掉你。”
越漂亮的女子,越危险。
***
殷灵栖清了一遍手中牌。
“方傅文。”
这可真是个惹人讨厌的人物,他同齐聿白捆绑在一起。不过也有好处,既然齐聿白将事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那便从方傅文身上着手。
燕窈仍被看护在皇城司里,有她在中间搭线,殷灵栖又见到了许素衣。
几日不见,年轻女子看起来瘦了许多。
她应当是病了,神思恍惚,郁郁寡欢,只有看到北侧角门来人时,眼底才会恢复几点光亮。
春日是桑椹成熟的季节,小楼前种满了桑树,许素衣做了许多桑椹糖,分给她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