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蔺冕到?达雀金楼的时候,因为是谢壑的朋友,直接被人请进了晚香居,他甫一进门就见?谢壑俯卧在林荫下的软榻上?,不禁笑道:“你?倒是会找地?方?。”
谢壑指了指一旁的月牙杌子?道:“请坐。”
红酥见?状给蔺冕捧上?一盏香茶来,蔺冕笑着?接了,他抬头?望去,见?不远处的众人在切磋厨艺,感慨道:“这里倒是难得的宁静,像世外桃源一样。”
谢壑抬眸看着?他说道:“几日不见?,你?怎么说话都老气横秋了许多?”
蔺冕道:“你?在这里万事不知,外面都快吵翻天了。”
“怎么了?”谢壑问道。
“官家对?穆家的挑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惹得陆御史不满,他在朝中为你?鸣不平,我和陆道白已经写?了数十封弹劾折子?了。”蔺冕说道,“你?亲爹虽然不咋地?,但师父和嗣父倒是个顶个的对?你?好。”
“辛苦了。”谢壑温声说道,他求赐婚的目的已达到?,也未曾将当?日之事当?作委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被忽略,被冷待,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受了天大的委屈都往心里憋着?,渐渐的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垂眸笑了笑:“行了,大家骂的差不多了,该其他各衙司找户部哭穷了。”
蔺冕饮茶的动作一顿,脑子?里迅速转了个弯,突然眼前一亮道:“你?是说……”
“嗯。”谢壑应道,二人心照不宣。
谢靡、穆万良他们?之所以猖狂,是官家正值用人之际,俗话说刑不上?大夫,各自保留体面,而不是他们?真?的就被放过了。如今来一计釜底抽薪,各衙司去户部哭哭穷,依官家的定力肯定是受不住的,又?念起新政的好来,只要官家重?新启用支持新政的官员,那谢靡与穆万良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不怕官家找不到?理?由清算他们?,端看官家想不想。
蔺冕凝神静气看了谢壑半晌道:“临渊,你?该不会是我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整饬人的手法都如此一致,直接给人迎头?痛击。”
谢徽头?一个领悟到?谢壑的意思,他并未揪着?谢靡等人不放,而是走流程去户部支禁军的银饷和冬春两季的祭祀、狩猎的赏银,新法已被叫停,国库收入一时不如一时,禁军那边把银钱一支,国库得空一半,还有这么多官员要养活,哪哪都是钱,户部尚书一个头?八个大,跑去跟景元帝跟各位同僚哭穷。
景元帝沉坐到?深夜,新政虽然问题不少,但国库确实是增收的,一旦叫停新政,国库便要吃紧,国库空虚了,富国强兵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后,景元帝终于想通,挥了挥手吩咐绯衣使去蔺家宣蔺祈前来觐见?。
景元帝与蔺祈君臣深谈至鸡鸣,第二日蔺祈便被官复原职了。
穆氏女放牒一事暂缓,临安侯世子?谢瑞科举舞弊案被重?新调查,谢靡和穆万良二人被停原职谪居洛阳。
消息再次传到?雀金楼晚香居的时候,谢壑的伤已经略好了一些,他正饶有兴致的观摩惠娘与她的师兄们?比拼厨艺,惊奇只是不起眼的一道菜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他看着?她因为忙碌,精致玲珑的鼻尖上?渗出了微薄的汗意,他抽出袖口的帕子?,轻轻挪动着?给她擦汗,却被她塞了一口炒的酥脆的核桃仁,她看着?他发出狡黠的浅笑,他亦跟着?笑。
若没有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发生,她该是多么快乐呀!无忧无虑的,每天只和父亲学习厨艺和师兄们?比拼厨艺即可,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怎么又?跟大师兄打了个平手?!
谢壑和惠娘互相看着?对?方?发呆,谢宣遗憾的说道:“阿娘,这把你?又?输了!哎,阿爹,你?能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