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很好,所以只是横了她一眼。
“尿还能卖呢?周家收尿干嘛?”姜小郎嬉嬉笑笑问。
可等明宝锦含糊解释了一句后,他笑不出来了。
虽说入了冬,但今天?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姜小郎像是被冻住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钟家很快爆发?出争执声,随即是碎裂声,斥骂声,哭泣声,等这些声音都?沉寂下去,姜小郎才在蓝盼晓关切的问候声中回神,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开了。
明宝清答应让明宝锦和老苗姨去城里?试着卖糯糕和烙卷,在她看来,只要不是去干坏事,好像什么都?能试一试。
糯糕可以先做好,烙卷要现做,所以她们带上了食材、炭盆和鏊子。
这一日旬假,明宝清早早带着她们进了城,在永崇坊热闹的街道?上寻了一角支起小摊来。
炭火不旺,猪油滋滋,明宝锦用两根竹片把糯米团抻开摊平,煎得焦香。
她们这小摊上用来遮盖的白帕洁净而柔软,老苗姨坐在明宝锦后头?出声招揽顾客,同时也盯着她动作?。
明宝锦挺点?眼的,除了可爱脸蛋和认真烙卷这两点?外?,她被照顾得干干净净的样子和出来卖东西贴补家里?的行为截然相悖,也很招人侧眸顿足。
她很爱惜自己做的吃食,有?个阿姐蹲下来买烙糯米卷时,她才掀开白帕的一角,神采飞扬地给她介绍蒸糯糕。
蒸糯糕放了蛋,连明宝锦都?觉得有?些贵,但这阿姐很客气,十个她要了八个走,没吃就问:“你们什么时候还再来吗?正月来不来?”
“正月我也要在家里?,姐姐们都?在家呢。”明宝锦摇摇头?,想到明宝盈考完试就会放假,她道?:“过几?天?也许还会来,过年不来的。”
前头?有?顶小轿子在等她,她是替主人家出来买的。
老苗姨觉得这买卖做得有?点?莫名其妙,明宝锦也抬头?看着那轿子。
直到又一辆马车往摊子跟前挪了几?步,停下,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浅浅绯红官袍一晃,他抬步走了过来,俯视着明宝锦的小摊。
“你们是福民乡人?”明明是卖吃的,却?被询问起了来历。
明宝锦仰起脸,看着那人脑后的日光被他的头颅缓缓遮住,他的面容渐渐清晰了起来,是不错的样貌,但就是额头窄了些,唇薄无棱。
“是。”老苗姨张臂护了护明宝锦,说:“福民乡人喜欢种糯稻,呶,蒸糯糕,烙糯米卷,您有?想要的吗?”
“煎一份来尝尝。”那人说。
明宝锦连忙开始做,余光瞥见那人的随从取了蒸糕让其品尝。
“温的。”他竟不满意,可再要烫些,就只能是站在灶边直接吃了。
“都?是今早刚炊出来的。”老苗姨给他看底下的炭盆,说:“暖着呢。”
那人没有?再说话,要的烙糯米卷也只是尝了尝就都?丢给随从了。
随从扔下铜子,道?:“去我们府上现做可愿意?每样做一些就行,用我们府里?的料,做一回二两银子,若吃得满意,说不准还是
长久买卖。”
他想象中老幼二人忙不迭满口答应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老苗姨迟疑着问:“敢问府上是?”
“太府寺邵少卿府上,还能薄待了你不成?”随从有?些不耐地说。
邵阶平这个名字明宝锦不知道?,但她知道?邵少卿就是强买了游飞家田亩,私设碾硙的人。
猪油煎糯团的‘滋滋’声忽然在明宝锦耳朵里?放大?了,她想起游飞满衣襟的血,硬邦邦吐出两个字,“不去!”
邵阶平顿住脚,转身看向?了她,明宝锦清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