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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不懂事的人打搅,正想说什麽,屋外却又有人拍门。

林肃高声喊道:“薛师弟,你在麽?”

薛镜辞还未应声,裴荒咽下了话,见他在忙也不多留,用手撑着窗框,麻利地溜了出去。

等裴荒离开,薛镜辞才去开门,问道:“何事?”

林肃拿了本剑谱,直接了当地开口:“你救了我和林恒,我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想着你也是爱剑之人,便自作主张拿了这剑谱过来,上面都是我多年习剑的心得。”

薛镜辞来了兴致,拿起剑谱便翻看起来,说道:“多谢。”

林肃忽然想起什麽,说道:“我擅左手剑,所以用剑方式与你略有不同。若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薛镜辞没应声,林肃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自来熟了,赶紧补救道:“或者去问你那朋友也行,他惯常用左手,应该与我差不多。”

说罢,林肃便离开了。

薛镜辞却愣在原地。

裴荒以前并不是左撇子。

可这几日细细回想起来,他确实一直在用左手。

甚至今日他跳窗进来时,也是下意识拿左手撑着窗框。

薛镜辞走回屋子,窗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裴荒正要撑着窗框跳进来,薛镜辞忽然走过去,“啪”地关上了窗户。

“以后走正门进来。”

裴荒还以为薛镜辞不让自己进去,没想到却是要自己走正门,听到那句“以后”心中莫名有些喜滋滋的。

他手里拎着条烤鱼,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绕到正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薛镜辞盯着裴荒拎鱼的左手,眼神变了变,上前一步重重关上了门。

这下门户紧闭,室内昏暗无比,几乎看不清五指。

裴荒正献宝般将鱼递给他,道:“那柿饼你不爱吃,这鱼还不错,尝尝……”

话音未落,他就被薛镜辞从背后摁住,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

裴荒举起左手,那条鱼就被薛镜辞勾着放到桌上去。

薛镜辞也不说话,只是又一把握住裴荒的右手臂,从手腕处往上一路摁了起来。

他只不过是轻轻摁了摁,就引得裴荒的手颤抖起来。

偏偏这人一声不吭,只是放在衣袖外的手青筋隐显,让人看不出他究竟伤在何处。

薛镜辞稍稍用了些力道,摁到肩胛处时,终于听见裴荒轻轻嘶了声。

应该就是这里了。

薛镜辞没迟疑,一手挥亮了烛火,一手扒开了裴荒的衣服。

裴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用力挣脱起来嚎叫:“你要干什麽!”

薛镜辞摁住他另一边肩膀,像是小时候那般轻易钳制住他,冷声道:“别动。”

骤然亮起的灯火,令裴荒微红的耳朵无处遁形,好在薛镜辞专心看着他背部伤势,并未察觉。

薛镜辞紧紧盯着裴荒的背。

那上面疤痕交错,好几处都伤在要害,再深一些,再偏一些,都会要了这人的性命。

或许有很多次,这人都差点死掉。

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薛镜辞垂眸不语,看向裴荒右肩处的伤。

那里有道旧伤,像是被弯刀破开的,用刀之人的修为应当在元婴初期左右。

伤口外部有厚厚的痂痕,想来是曾经愈合过,却又在近日重新撕裂开来。

薛镜辞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刚进秘境的时候,裴荒右手绑着袖箭,便是因为这手有旧伤使不得力,只能换用这样轻便的武器。

只是那时候,他右手尚有力气,还能擡起手臂拿袖箭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