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所在的那架运输机,负责看管药剂和联络上线的是个年轻小姐。”顾晏说,“那之后,我们又在感染治疗中心的研究大楼里见过她,被劳拉一眼认了出来。”
“对,我听你们提过。”乔说,“所以你们又看到她了?”
“她在春藤伪装成了一个护士。”顾晏说。
“操。”乔爆了一句粗,“怎么哪哪都有他们的人!”
但他很快又兴奋起来,“能看管药剂,联络上线,在研究中心又有出入权限。那她一定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低层棋子。”
“也不会是高层。”顾晏说,“否则不会亲自去做一些事情。但没关系,不管她属于哪个层级,至少能从她身上获取药剂、联系人、研究中心方面的证据。”
“对!把她控制住就能串起很多断裂的证据。”乔越想越高兴,“她藏在哪个科室?”
顾晏手指飞快,从数据库里搜到了信息:“就在特殊病房那层,负责贺拉斯?季的日常输液和看护,叫……艾米?博罗。当然,十有八九是个假名。”
他顺手把艾米?博罗的资料页发给了乔。
资料页上显示,这位名叫艾米?博罗的女人前年进了春藤医院,最初被安排在酒城那家,去年年初因为正常调动,被调到了德卡马的春藤医院总部。
春藤的护士实行的是轮班制,每两个月会换一次科室。
艾米?博罗在上个月被轮换到了基因大厦。前阵子感染突然爆发,人手不够,她又跳了几次岗,最终被安排在了特殊病房。
她到特殊病房没几天,贺拉斯?季就进了医院。
“从这条时间线看,她这是早有准备啊。”乔说,“你那位当事人贺拉斯?季……他是不是撞见过曼森兄弟干的勾当,知道一些内幕?否则怎么会被盯上。”
顾晏想到贺拉斯?季说的这些话,道:“不仅仅是撞见勾当,知道一些内幕那么简单。我更倾向于,他曾经是某些事的参与人。”
“什么?”乔有点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上一次会见,他最后松口坦白了一些事。”顾晏说,“选择性地说了几句真话。他说他知道这个案子跟医疗实验有关,也料想这些老人迟早要碰到这么一天,他之所以会出现在现场,就是去验证猜测的。”
当时的贺拉斯?季站在窗台旁,手指轻敲着玻璃,回忆说:“每一个现场我都走了一遍,那些笼子里的老家伙们看上去非常狼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摇着头咕咕哝哝,有的看见我过去就扑在笼子上――”
他“啧”了一声,就像在回味:“不太像人,像狗?也不太对……”
他说话的时候,刚好有几只最普通的灰雀落在了窗台上,其中一只不知道是傻还是怎么,没刹住车,在玻璃上撞了一下。它扑棱着翅膀,拍打在窗玻璃上。
“唔――”贺拉斯?季隔着玻璃,居高临下地在那只鸟脸前弹了几下,惊得那只灰雀扑得更凶,“看,就像这种傻鸟,灰暗狼狈,毫不起眼,明明扑不到我,还要这么撞上两下。凶是很凶,但太不自量力了。”
贺拉斯?季看着那些灰雀的目光嫌弃又冷漠,“这种存在有什么意义呢?死活都毫无意义吧。”
他说完这种令人不舒服的话,又沉默片刻,出神似的叹了口气,道:“有点可怜。”
贺拉斯?季在说到“可怜”的时候,目光居然真的流露除了一些悲伤。那些悲伤并没有假惺惺的意味,非常真实,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直到那天离开病房,顾晏才明白究竟哪里别扭――
他的可怜和悲伤,并不是为那些受害的老人流露的,更像是透过那些老人在说他自己。
……
顾晏对乔说:“我更倾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