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点点,“暂时用不上的先放书柜里。”
江饮应了声好, 擦手的纸巾顺道擦擦床头柜, 纸扔进垃圾桶。
昆妲支着尖溜溜的小下巴坐床上看。
江饮先把美术音乐等用不上的课本收进书柜,语数外和其他写完的练习册放在书桌一角, 以供随时翻阅。
她后背忽地一僵。
昆妲眯起眼睛, 她发现那封信了。
垂下眼帘, 昆妲翻开手上散文集, 纸张揉搓出细响。
江饮微微侧过脸, “你还看书呐。”
昆妲“嗯”了声, 视线凝聚在她赤红的耳廓,心头冷笑。
“这些书可真重。”江饮不擅长撒谎, 她声音都发颤。
昆妲还是“嗯”一声,继续翻书,麻痹她。
江饮慢慢筝过身子,确保完全挡住昆妲视线。
旁边黑黝黝的玻璃窗暴露她全部动作,她撩开衣服,把那封信别在了裤腰带。
昆妲险些笑出声。
担心信纸从裤子里滑出来,江饮肚子一直抵着桌面,直到书本全部整理完毕,她僵硬扭过身,“我去刷牙了。”
“快去快回。”昆妲睫毛低垂,又翻一页书。
江饮手按着肚子走出房间。
昆妲默数三十秒,起身站到窗边,江饮飞快从楼下花园跑过。
拉上窗帘,昆妲回到床上,看书等她回来。
江饮这趟去得有点久,昆妲替她掐着时间,快半小时,好像还重新洗过脸,额头碎发湿漉漉。
“你不是刷牙,去这么久。”昆妲开始审她。
江饮摸摸鼻子,手攀着衣柜门,“我还上了个厕所。”
“那你头发怎么湿了。”昆妲紧接着。
江饮心快跳到嗓子眼,干咽口唾沫,“就、就湿了呀。”
“怎么湿的。”昆妲逼问。
“洗脸呐。”江饮把柜门抠出个指粗的缝。
昆妲语速加快,“为什么要洗脸,不是已经洗过澡了?”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江饮不知自己浑身破绽,她天生一张黄狗的憨厚脸,永远也学不来撒谎。
欺骗、隐瞒、耍心机,也是需要天赋的。这方面昆妲明显是遗传白芙裳。
赵鸣雁不是爱撒谎的性格,她只是有一颗强大的心,总能不慌不忙。江饮还嫩,欠缺历练。
“我要睡觉了。”江饮手盖在嘴巴打两个哈哈,“早睡早起身体好呀。”说着推开衣柜门就要钻进去。
“干嘛突然去睡衣柜。”昆妲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我……”江饮顿了两秒,“今天就想睡衣柜。”
昆妲扬眉,“你不想看见我啊。”
“哪有!”江饮立即反驳。
“那我跟你一起。”昆妲说着就要下床。
江饮“啪”地合拢柜门,“那算了,太挤,我还是到床上来陪你。”
衣柜里免不得一通脸贴脸心贴心,江饮担心自己忍不住说漏嘴。
韩笑在信里说了昆妲好多坏话!要让她知道还了得?她不得发疯?!
两人并肩躺床上,江饮紧贴床沿躲昆妲八丈远,一颗心悬在半空,要起不起,要落不落,难受死了。
昆妲钝刀子割肉,细细地宰,“感觉你今晚好奇怪,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我没呀。”江饮在黑暗中攥紧了睡衣领口,“我没事情呀。”
“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昆妲在被子里摸到她的手。
江饮强稳住声线,“好的哦——”
昆妲不打算揭穿。
不擅长撒谎的人,会被谎言深深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