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抛下结论:“都怪爹爹!”
韩深默默沾了一指头的墨汁,按上崽子的脑门,心中已然拿定主意,这一次必须要让崽子懂得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否则以后他的书房恐怕要变成洗砚池了。
崽感觉一道又香又臭的墨汁,从眉心一路流到鼻尖,眼睛都看对眼了才确认爹真这么过分,哇的一下假哭起来。
韩深幽幽开口:“小心滴嘴里去。”
崽子立即将小嘴闭紧,然后直接扑爹怀里猛蹭。
韩深原本喜爱穿白袍,现在带崽来书房都是清一色黑衣,完全不怕崽子蹭。
父崽二人互相伤害大半个时辰,再出书房时从两张相似的玉质面容,变成两张相似的黑脸。
杨全看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未想过自家主子还会有如此稚气的一面……
父崽顶着一身墨迹入水,第一桶很快变成黑汤。
纯孝至极的小幼崽掬起一捧凑到爹身前,脆生生道:“爹爹,喝药。”
韩深:“……”
“你现在干坏事都不避着点了?”
崽子呲牙一笑:“宝逗你哒~爹爹不傻,不会喝哒~”
小崽子惯会记仇,韩深自是要防的,是以崽子捧水“喂药”之后,韩深担心这崽是在声东击西,注意力很是集中。
不过直到换第二桶水时,崽还是乖乖坐在浴桶里,任由他用帕子搓洗……
知子莫若父,崽子是真的想报仇来着。
毕竟这小幼崽的认知里,崽祸祸爹是闹着玩,爹还手就是欺负小孩,可以说非常讲理了,再加上闹起来后崽完全是被爹碾压式欺负,崽可不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想报仇么。
这股气憋着憋着憋到了他最熟练的小屁股里,不过爹失忆后已经中招过一次,现在再想要发射“屁弹”并不容易,黑心崽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就在崽子仰起小脖子被爹仔细擦洗时,崽突然注意到爹左腕上有一条黑黑的没洗掉,伸手戳上去才觉察出不对来。
顾不上屁弹崩爹计划,崽子捧起爹的手腕仔细瞧了瞧:“爹爹,介个是什么哇?”
韩深很少泡澡,更别说带崽一起泡了,给崽洗澡时最多是将袖口绑紧,崽子顾着玩水也不会过多察看。
但这次墨迹渗进皮肤里,不得不和崽一起多泡会儿,而崽子眼珠滴溜溜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下腚机会,倒是让崽发现爹手腕上还有一条“墨迹”尚未洗净。
韩深垂眸看了一眼,语气平淡:“是你姑姑送的。”
崽是知道这一个世界里,爹只有他一个亲人的,闻言点点头:“为什么陷进肉肉里?”
韩深淡声解释:“戴上时腕骨比现在细一些,如今则是绳子窄上许多。”
崽子戳着其中一处微微凸起的绳结,认真观察亲爹表情:“不痛吗?”
韩深神色未变:“不痛。”
崽子扁起小嘴:“爹爹骗人。”说着小手微微用力,按着绳结分出一道缝隙,里面还能看到鲜红的血肉。
只因韩深不想让黑绳融入血肉,便会时不时转动一圈,牵起一些几乎要长死的皮肉。
崽眼眶微热:“爹爹是大骗纸!”
韩深既喜欢崽子为他心疼,又不希望崽子为他心疼。
毕竟他早就练成一身铜皮铁骨,绝大多数崽会心疼的伤痕对他都不值一提,就比如手腕上这一处。
是以这次不等崽子开始掉小珍珠,韩深先低声言明:“这条黑绳……起码现在还不能摘,趴趴你乖些,这次不哭好不好?”
崽感受到亲爹眼底的凝重和执着,意识到这次不是他能哭动的,还是委委屈屈掉了两颗小珍珠:“那……什么时候才阔以摘?”
虽然皇后已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