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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上,徽章熠熠闪光。

遇袭坠机时,隔着防护罩,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捶着胸口上的徽章,对他保证,“会有那么一天的。”

外出巡视的车厢里,接触不良的壁灯下,弹药箱上的队徽标记在行途中时明时暗……

翅膀拢着薪火,那是北方基地的战鹰特战队。

第102章 徽章

身型佝偻的老人依旧保持着军人的警醒和灵敏, 破窗之声一响起便迅速屈身贴近对窗的那面墙角,双眼眯成一条缝,用所剩无几的视力瞄准突然出现的黑影。

这仅是一个长久训练后留下的惯性动作, 迅捷而灵敏, 没有一丝意识上的迟缓。即便金溟急于证实徽章, 也不得不注意到老军人微微抬起的手。

老军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但那绝对是一个抬手架枪的姿势。金溟不会忘记,黎青曾经如何这样架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教他开枪。

有时打中,有时打偏, 黎青总会在他耳边大笑一番,有时是带着鼓励, 更多时候则是毫不遮掩的嘲笑。

只是那样爽朗明亮的笑声,保卫战后再也消失不见了。

老人的手刚刚习惯性抬起便又落了回去, 从他轻松甚至有些欣喜的神态可知,他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意图,甚至此刻有些羞涩地把刚才的迎敌姿态尽力不动声色地顺成一个欢迎的手势。

虽然看不清晰,但仿佛他早已知道,不管来的是什么,都不是敌人。

金溟此刻已无意再关注老军人的动作,就近捡起仍在地上打着转的一枚徽章。他弓着脖,仿佛看不真切,贴在胸口擦了又擦。

再拿到眼前时, 徽章上的纹理却更加模糊。

他只能用力睁大眼睛, 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凝成一滴厚重的水滴,溅落在小小的徽章上。

水光放大了徽章上的细节, 翅膀上凹凸分明精工细凿的每一根羽毛仍如当年一般,熠熠生辉。

“你好!”老军人的声音嘶哑粗粝, 黏滞低沉,显见是患有极为严重的呼吸疾病,“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自己要等不到了。”

老军人大概是想自嘲地大笑几声,却只发出几声急喘。他扶着墙角缓缓站起来,刚才的一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

金溟下意识想去扶他一把,却又犹豫在原地,将徽章捏紧,迟迟未动。

“我一直希望你能早点来,这样我也许还能亲自带你几次,只是西边肯放你来已经是非常感激,不好再提太多……”老军人转过身,眯着眼看向眼前的黑影。许是老军人把金溟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声音愈发和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

金溟张了张口,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确认不出老军人是战鹰队里的谁,但他可以完全确定的是——拥有战鹰徽章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到他的名字。

“这是,战鹰!”金溟转开话题,手里紧攥着那枚徽章,声音跟着发紧,“你怎么会有?”

因为,战鹰,早已不存在了。

**

黎青:“战鹰,没了。”

这是金溟对黎青的最后印象,颓丧,消沉,萎靡……甚至连对他的恨意都没有了,只是重复着那句话。

那是一种失去一切后连信仰支撑也崩塌了的模样。

保卫战后,所有的军人都在第一线拼死救援,只有战鹰队员全被摘了军章单独看押着,直到军事法庭开庭、审判、判决,确定了金溟背叛人类的罪行才恢复了部分自由,但全部被剥夺了军籍。

而为审判提供了确凿证据的人,正是黎青。

“从他选择对你把那个东西带进基地视而不见时,战鹰就已经没了!”金溟和黎青在临时军事法庭简陋的收监处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