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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很粗壮,既可以方便爪子抓握,万一没落稳,还能起到安全护栏的作用。

简直就是最佳停雕坪。

金溟找到目标,奋力往那个方向拍翅膀,海玉卿在脚下虚虚托着他,跟着他的方向缓慢移动。

两米,一米,半米……

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在地平线上留下一条柔和的红光。

金溟在昏暗的视线中感觉越来越近的断枝好像在形状上起了一些变化,他瞪大了眼睛再去看,仍旧是一截毛毛糙糙连片叶子也没有的枯枝。

翅膀拍得已经快抽筋了,金溟无暇再去思考,他憋住气儿,使出破釜沉舟的力气,借着海玉卿给他的起跳力,扑向那棵枯树。

借来的起跳力在距离枯树十厘米远的地方用尽,金溟的扑势缓下来,无法让自己顺利落在主干那片截面上。

他立刻伸出爪子,企图握住那截斜出来的、看上去粗壮得足以支撑他片刻的断枝。

爪子在握住断枝时,传来一种非常奇怪的触感。

很僵硬,又很暄软。

活的!

金溟的大脑得到这个触觉反馈时,每一条脑沟回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紧接着,失重的坠落感覆盖了鸡皮疙瘩,金溟抓着那条活的“断枝”一块儿摔在地上。

海玉卿鸣唳一声,俯冲过来。

凭借刚刚得到的短暂飞行经验,金溟这次摔下来虽然突如其来,但在拍打翅膀的自救动作中,摔得其实没有上次严重,说是轻飘飘落下来的,也不算太夸张。

海玉卿落在金溟身边,收拢翅膀。

确定金溟并未摔伤后,海玉卿紧张的表情刚松弛了一下,在看到金溟爪子仍旧死死抓着的那条树枝时又忽然绷紧。

金溟坐起来,立刻松开爪子扔掉那条活树枝,惊恐地问:“这树枝是活的?”

海玉卿偏了偏头,看了一眼,仍旧绷着脸,用一种憋到扭曲的音调回答他,“现在死了。”

“……”金溟不敢去看那条刚才活着现在又死了的诡异的“树枝”,只是狐疑地盯着海玉卿五官逐渐扭曲的脸,问,“是什么东西?”

这么粗的树枝,怎么可能承受不住他的体重直接从树上掉下来,而且他连断裂的声音都没听到。

“林鸱。”海玉卿一本正经地回答。

说完这两个字,它终于绷不住了,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林鸱!

动物世界伪装大师。

金溟探了探头,仔细辨别那条因为刚刚死掉而变得有些柔软的“枯枝”,他看到的毛毛糙糙的树皮,原来是林鸱近乎树皮本色的灰色羽毛。

林鸱死不瞑目地张着十分具有特色的三角形大嘴巴,像一截真正的枯枝般躺在草丛里。

金溟感觉它死之前最后一句话可能是在骂他。

林鸱作为一种非常奇特的夜行性鸟,金溟对它是有一些书本认知的。

它的捕食方法就是站在树上伪装成树本身,等路过的昆虫从它嘴边飞过,它便勉为其难地飞上两步吃两口饭。

甚至大多数时候完全不需要飞,三角形的大嘴巴十分利于从各个角度把路过的飞虫吃进嘴里。

林鸱作为一种毫无战斗力并且肉不算少的鸟类,让自己存活下来的方式大概就是睡觉。

它在白天把自己假想成一截树枝,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像一截真正的树枝那样,保持着栖息姿势,一整天待在树上一动不动。

无论烈日当空,还是狂风暴雨,天敌来或不来,林鸱就在那里,孤独而忍耐地坚守着鸟生最大的信念——我是一截树桩。

一装就是一辈子。

而林鸱遇到危险时唯一采取的自卫措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