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条毛巾给你擦头发,衣服都湿了,不冷吗?”黎因和缓道。
他没有再追问闵珂,只希望闵珂愿意坦白,但如果想起往事会让闵珂觉得痛苦,那不提也罢。
从浴室拿了一条毛巾,他回到沙发前,将人从地上拉起,按在沙发上。
黎因站着,用毛巾覆盖住闵珂的脑袋,很温柔地替他擦干头发。
闵珂温顺地让他将自己头发揉搓到半干,才说:“判了将近一百一十万。”
黎因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下去。
“我爸出事的时候,保险只赔了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把镇上的房子卖了,村里凑了点,师父也借了些,七零八碎,我自己承担了九十万。”
“六年,一点一点还完了。”
闵珂说得很慢,像是怕说快了,会把某些深埋的情绪带出来。
黎因持续着手上的动作,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换算每年需要赔偿的金额,生活支出,以及工作强度。再与闵珂身上伤痕累累的旧创,一一匹配,直到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