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在餐桌边坐下,单手拆餐盒,“等吃完早餐就去工作室,今天有买家要来挑画。”

“我让保镖送你过去。”

温令,“不用,我坐地铁过去就行。”

傅汀尧没有强求,“嗯”了一声。

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气氛莫名的和谐,温令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过了。

可刚才那寥寥几句,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

她竟然舍不得挂电话,一时间脱口而出,“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后。”

“哦。”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察觉到对方似乎也不想是要聊天的样子,温令抿着唇说了句,“那你忙吧,我吃早餐了。”

傅汀尧也很爽快,“好。”

温令先一步挂了电话。

没了声音的客厅显得有些孤寂,温令低头看着餐盒中温热的粥,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但她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思,她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即使那个男人是她口口声声想要远离的,也是一直这么告诫自己的。

可她能对以前的傅汀尧狠心,却对一个关心她讨好她的傅汀尧狠心。

她恨自己没骨气。

温令叹气,慢慢吃完早餐,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工作室。

她刚进店,就见助理指了指里面,“有客人。”

温令心想应该是和她在网上约好看画的客人到了。

她走过去,看见落地窗前轮椅上的女人。

她顿了下,很快恢复如常客气的招呼,“请问您就是安妮吗?”

女人转过身,朝她微微点头,“我是。”

短短两个字,却能听出她的嗓音不符合她的年龄。

她虽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貌,但眉眼精致,气质上乘,举止仪态像是受过很好的教养。可声音却非常沙哑,有着不符合年龄和外表的苍老。

这种反差让温令好奇她会挑选什么样的画,于是她收回短暂的打量,微笑着问她,“您看中哪幅画了吗?”

安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双极致上挑的丹凤眼打量着温令,目光里带着探究,温令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敌意。

“安妮小姐?”

温令出声提醒。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太好,而且她隐隐觉得眼前这位好像不是单纯来买画的。

安妮勾唇笑了下,随手往陈列在一侧的画框中指了指,“就那一幅好了。”

温令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一副很普通的向日葵。

这幅画是她无聊的时候随性之作,那天她走过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插在了花瓶中,阳光洒在花上的那一刻恰好被她捕捉到,所以她随手将这一幕画了下来。

温令怕她不懂,如实告知其中缺陷,“这幅画有瑕疵,我并不是很满意……”

“我满意就够了。”

安妮打断她,强势地表示。

买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拦着别人买吗?

温令只好和助理两个人把画裱好,这期间,温令始终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

还是那种感觉,安妮好像认识她,可温令记性不差,她可以肯定以前从没见过安妮。

尤其她还坐着轮椅,声音也很有辨识度,就算没看到她全部长相,温令也可以确定,她们并不认识。

压住心底怪异的感觉,她还是客气的问她,“您是现在就把画提走,还是要我们配送呢?“

安妮抬头看着她,“我有司机,麻烦温小姐帮我把画放到车上可以吗?”

这不过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