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群芳的眼睛彻底保不?住了,刘月到底还是颤着手签下了字。
等刘群芳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
方淮曳垂眸看向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刘群芳,目光复杂。
她进村以来,只有两个?人在她面前伤得这么惨烈,一个?是给?她画的嫫母像点睛的法师,现在法师一家还在和方玉掰扯,另一个?就是刘群芳。
可是刘群芳出事和法师出事带给?她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让她产生了几分畏惧——畏惧于报应的惨烈。
被?封住的山神给?予刘群芳的报应是让她失明,失明之?后?她的报应却还没?有结束,在刘月家看到刘群芳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太过触目惊心了些。
粤娭毑和刘群芳都遭到了痛苦,那后?面呢?这件事如果不?解决,还有多少人会陷入痛苦中??
乐群、方青月、方蓉花,甚至还有方之?翠,她们都会这样?吗?
方淮曳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方之?翠。
很恰好的,她也在看她。
那双黝黑而?明亮的眼睛里盛着担忧。
方淮曳眨了下干涩的眼,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方之?翠,我?会努力的。”
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方之?翠捏了捏她的指尖,“不?会让你一个?人努力,我?会陪你走完这一程的。”
方淮曳低声嗯了一句,想说句谢谢,最后?却还是没?说出口。
方之?翠不?喜欢她说谢谢。
乐群终于能?抽出手已经是黎明拂晓时,刘群芳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刘月在那里守着,她也终于能?把对方淮曳的承诺履行。
她拿了刘月的车钥匙,拉着几个?方家人一起回了刘月家。
乐群只和方淮曳一个?人谈,方之?翠几人便在门口等待。
方蓉花百无聊赖地用脚尖撵了撵地上?的土,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这事最后?就只能?和方姨奶一个?人说了。”
“大概跟她不?和刘月说一个?道理,”方之?翠淡声回答:“听了的就要承担听到的责任,小方姨奶是这件事的核心,她把事情告诉小方姨奶没?有心理负担,至于小方姨奶后?续还会不?会告诉我?们,那就是她的事了,我?们要是因为听了这件事要承担些什么,也就和乐群无关,因果也不?会加到她身上?。”
方蓉花好奇起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沾点玄学的人都很害怕承担因果,我?以前给?人算命,从来就不?会把事情说全,看出来了也只会说得模模糊糊。要有人有什么大事求到我?身上?,假如是件坏事,我?也一般能?推脱就推脱。”方之?翠哼笑一声,“学了点这个?的,做起事来都大同小异。总要先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再去谈帮别人吧。”
“那你现在做什么都挺明确的啊,你和小方姨奶关系这么好?”方蓉花说:“也没?瞧见你避什么啊?这件事和你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你不?还是上?赶着参与了?”
“方淮曳不?一样?,”方之?翠抬头看向那座沉默的平房,声音很轻。
方蓉花接着问哪儿不?一样?,却再也撬不?开方之?翠的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自觉没?趣,脑子里还记挂着粤娭毑和刘群芳,也没?再开口。
而?屋子里,方淮曳跟在乐群身后?,上?了二楼。
一楼依旧一片接一片的血迹,经过整晚的封闭,味道并不?好闻,甚至方淮曳都隐隐觉得这里面好像浮了一层令人难以忍受的红雾,每走一步都令她的眼睫毛跟头发潮湿几分。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