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爸妈的时候,我跟他们如实交代了,好像有个词是专门形容这种情况的,叫什么来着?”
“出柜?”
“对,出柜。我跟他们说了我对阿黎的心意,还以为就我爸那个臭脾气肯定得闹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还挺开明的,可能是这些日子在外面出生入死,他在家跟着担惊受怕,觉得什么都比不上我活着重要,也不在乎我能不能结婚生子,按照他们希望的样子活着,就随我了。”
“叔叔很开明。”
但这个时候周悬心里疑惑的却是: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吗?
明明在此之前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他不觉得是自己对兄弟的关系不足,只能说这两人藏得太深了。
“我妈也是,但她嘱咐我不要勉强阿黎,说强扭的瓜不甜,真爱就要尊重对方什么的。哎,我哪谈过恋爱,这些理论对我来说太远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等等,你们没确定关系?”
“当然啊,我还没跟他说过这件事,他不知道的。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在感情这种事上放不开,不确定他对我有没有那种意思,我可不敢乱说,吓到他怎么办,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朝夕相处的兄弟对自己有意思这种事吧。”
“所以你就想写在遗书里,给他一个永远没有机会兑现的惊喜?”
说完周悬就后悔了,他好像看到一哥眼中的光暗淡下去了。
“……你说的对,不能太自私,明知没有机会,就不该再让对方留下遗憾,这样一想,我就不后悔了。”
一哥是不后悔了,但在往后的很多年里,直到现在,周悬都在后悔。
后悔他那一天……没能把一哥带回来,就让他伶仃一人永远睡在了边境线上。
那一天,天将破晓时,漫天雨下,浇熄了肆虐的烈火。
但被火烤得体内水分尽失的他即使大张着口也饮不到足够的甘霖,他就快死了。
他和一哥隐蔽在原处,各自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都知道,爆炸产生的大火熄灭后必然有人会来收拾战场,清点死亡人数,到时候被发现,他们必死无疑,还可能遭受严刑拷打,被逼问可能威胁到组织利益的情报。
如果这个时候突破防线冲出去,也将面临一场恶战不假,却有那么一丝生还的希望。
可惜因为周悬受伤,这点本就微弱的希望越发渺茫。
“走吧,阿悬。”一哥说,“我掩护你。”
“别管我了,我这情况只会拖后腿,你逃出去才是正经事!”
周悬知道,只要一哥肯狠心丢下他,对方是一定能活下去的。
“别说傻话,咱们都得好好活着!”
一哥态度坚决,他也下定决心,率先露头,吸引了敌人的火力,将他们的视线暂时转移了。
听着枪声远去,不愿辜负他一片心意的周悬强忍着不适爬了起来,拖着仍在失血的身体艰难前行。
他只有一把枪,三发子弹。
如果两发子弹无法让他逃出生天,那么最后一发就得留给他自己。
总之他不会让自己落到敌人手里,绝不会让被严刑拷打交代出卧底名单这种风险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在林子里艰难前行,因为失血,他头晕眼花,跌跌撞撞,注意力无法集中,有几次都险些晕过去,所以当一双皮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视线缓慢地上移,才看到了那双笔直的双腿。
他反应过来那是个人,随即举枪指向对方,但在扣下扳机前,他的枪管和手都被对方握在了掌中,
随着一声脆响,他的枪被拆解了,弹匣和零件散落一地,只剩他的手还被对方握着。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