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迁要是中途醒来,知道他擅自行动会是什么反应呢……
大概会和黎恪一样无奈,然后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不再给他松懈的机会,不论如何都会看紧自己吧。
这样想着,外面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厂房门口。
来者看到他的车就停在外面,按下车窗扯着嗓子朝里面喊道:“我不会进去的,有话出来说!”
听这声音,就是戚孝没错了。
想来他是看到了周悬停在厂房外的车又没看见人,怕被偷袭。
周悬推开门,外面的车灯闪了闪,戚孝见他只有一个人,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啊……”他这才大着胆子把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我还以为会是别人。”
“比如?”周悬走到自己开来的那辆车边,坐在引擎盖上,看着小心翼翼不敢冒头的戚孝,“你以为会是谁?”
“啧,多了去了,DEA和ICPO的缠人条子,想弄点‘肉’来爽爽的心碎富二代,还有帮忙造假的手艺人和不知道目的何在的律师。”
周悬脸色一沉,对方还不知道王业和詹临都已经死了。
他不动声色地告诉对方:“律师已经死了。”
“不意外,参与那件事的人,谁死了都不会让我觉得意外。”
“为什么?”
“我们现在都在局里,能不能脱身各凭本事,说吧,你这个条子找我来又想干什么,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好处?”
戚孝点起了一支烟,他受过伤的左手还不是很利索,缩在袖口里不敢使力。
“王业死了。”周悬重复道,“他是被你制造的液体炸//弹炸死的。”
戚孝摆弄打火机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周悬拆穿了对方没能掩饰住的愕然背后的深意:“你很惊讶,但不是因为王业的死,而是因为液体炸//弹的使用,看来你一直掌握着自己产品的走向,以为能拿到东西的人是可控的,这些人却背着你做了不可控的事。”
戚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真的很烦跟你们这种学过心理学的条子打交道,一点秘密都没有。”
“这么讨厌条子,你还是来找条子私下见面了,看来你的处境确实不妙。”
“放屁,来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是条子来勾引我见面,毕竟我家附近就有好几个便衣在监视我,想见我根本不用这么费事。”
“满足去过鸦寂山、活着、目前能自由行动这三个条件的人不算你自己一共有十个,其中有六个条子,遇上他们的概率是60%,说你是专程来见条子的都比你这鬼话的可信度高。水哥,甩掉那些跟踪你的便衣不容易,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你再跟我装傻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时间。”
戚孝在这大冷的天里流了满头的冷汗,咬烂了嘴里的烟屁股。
“你都猜到这份儿上了,一定也能猜到我这么干的理由吧,非得我亲自交代吗?”
周悬故作无奈,“好吧,那我来帮你说,你现在是腹背受敌进退两难,前有警察想抓你的把柄给你定罪,后有更恐怖的势力想宰了你这个碍事鬼,你如果不想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逃出这座城市,所以你需要一点来自DEA和ICPO的帮助,因为这些来自国际的警察组织不会严格按照中国警方的规章制度行事,说不定会愿意给你申请个污点证人之类的特批,你有侥幸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看到是你,不是苏野的时候,我很失望。”
“失望,但不害怕。”
“因为你现在的情况比我还糟,我最多算是有嫌疑的关系人,而你——”戚孝咧嘴一笑,“你是逃犯。”
周悬没有被他激怒,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