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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来细看一番。

这匣子里放了许多旧物,其中有一件,是一本陈旧的厚厚的册子。

他点燃了灯盏,将册子端放到案头,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翻到最后的空白页,他才挑起案头笔架山上的毫笔,沾了沾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记述起来:

玄正三十三年春,丙辰日,戚家有女二嫁沐家,风和日丽之日,静安县军营,星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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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丁已日,这日是今年一年中最好的日子,适合婚嫁,万事皆宜。

裴陆戟也选择这日启程回京。

其实秦相签好的任命书已经发到他手许久了,京城那边也催促了好久,他坚持留在军营,直到她出嫁那天,看着她顺利等到成婚那天,方才离开。

本来是想亲眼看着她成亲再走,可他到底没办法做完这最后一步,本来昨夜说好等她的一壶酒送来,今日一早就反了悔。

他生怕自己到时候见了她,会忍不住将她抢回京城。

曦光初霁那会,他骑着马步出军营的一幕幕红,往营外去。

修竹在身后紧随着。

“世子,你果真不再等等戚姑娘再走吗?”

修竹是之前被裴陆戟安排来军营这里协助安排婚宴事宜的,戚央央对这里的人都有些抵触,唯独对修竹有些好感,关系较亲近。

而修竹前来军营,除了是来协助安排婚宴外,还有一个隐藏的要务。

他是带着戚央央的那些嫁妆来的。

当初戚家和甄家被抄的那些家财,本是被收归国库,后来前线粮饷不足,户部便上旨把那些东西卖出换军粮,部分被卖了,还有部分在丞相手中,裴陆戟花钱假借别人的手将流出去的买回来。

至于丞相手里那部分,他和别人合份做了个局就诱得丞相将这些东西都换给他了。

之后他又将之前自己娶她时,英国公府给她的聘礼,再添一些别的一起加进去,作为她这次的嫁妆。

那份长长的嫁妆单子卷轴,是他请沐江恩找了荆王帮忙,以荆王和他的名义赠送。

当那些东西放在沐江恩手里时,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难得到,可裴陆戟只是轻轻说,那些东西都是他欠她的。

“不了,见了面又如何?”裴陆戟轻轻道了一句,趁着天未完全大亮,打马往前。

后方挂了红绸的军营在身后越来越远,他觉得心里越发地憋闷,走着走着,脑海中突然窜进几行字,那是她六年前与他的婚礼当天所写下的:

几位哥哥、爹爹娘亲,今日我就要嫁给裴哥哥啦,以后以后要尊称他为郎君了。我现在,好紧张啊!握笔的手都不自禁抖起来,趁着大家都在外面饮宴,屋里剩我一人,还是写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吧

我今日,算是圆满了,唯独有遗憾的是以前我曾幻想过将来有朝一日自己出嫁,家中三位兄长,该由谁来背我上花轿呢?按规矩肯定要由大哥哥来,但二哥哥和三哥哥肯定会闹,我想过要么一位兄长背一次,我上三回花轿才出嫁,可谁知到最后,身前竟无一人,今日是媒婆背我上轿的

裴陆戟突然在前方勒马,弄得修竹等人也不得不及时刹住。

“世子?”

裴陆戟旋身对他命令道,“修竹,你今日先别跟我回京了。”

“你留下来,当一回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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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央央早上醒来时,小兔已经异常乖巧地守在她榻边等她起来了。

一见她睁开眼,就立马跳上来用头拱她脸,拱得她忍不住笑了。

“啊,别早上好啊,小兔儿。”她向它招呼道。

“你先等我一下,现在时间还早,他应该没那么快出来,我先洗漱一下,带上一壶好酒,再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