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费神。”
扶荧:“她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我自当偿还。”
贺观澜缄默,视线缓缓落回到她身上。
扶荧穿的素净,银白色的长衫显得身姿更为单薄,许是因为清瘦了许多,就连少女的那几分青涩都跟着削落不少,下巴尖窄,眉眼溶溶,端坐眼下,犹如菩提观音。
“你在埋怨我。”贺观澜看出了她的疏离。
这话说得有趣,扶荧抬眼道:“我埋怨司离君什么?”她说,“司离君乃太华宫掌司,我是为妖祟,司离君所作也是于情于理,倒是我,还要多谢司离君不杀之恩。”
说到这里,扶荧竟真的颔首致谢。
她要是真的动怒,冲他发作一番他自也无话可说;偏偏现在不宣泄不怪罪,话里话外都将两人间的界限分得清楚。
贺观澜自持冷静,为人处事多是无波无澜,此刻却攒动着一股恼意,不知是恼扶荧的这番刻意疏落;还是恼怒自己。
他凝息压制住那股已经抵至咽喉的冲劲,嗓音间维持着淡薄:“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傻事。”
扶荧反问:“不管司离君想不想,我都已经做了,不是吗?”
她指的是霄铃。
贺观澜登时哑然。
扶荧起身靠过去,她的脊背薄薄一片,在他颀长高挑的身量之下,显得越发纤细可欺。她不再怕他了,比起那双冷清无欲的双眸,她的眼神比他更具有攻击性。
“如果这是司离君让我所见的后果,那么如你所愿。”
贺观澜拧眉。
她笑了下:“如今我已经认清了自己,不过司离君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日后定不会伤及无辜。”
贺观澜瞳孔紧锁,当即意识到什么,猛然抓起那只的手腕,“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
“司离君越矩了。”扶荧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将自己的手用力挣出,颜色冷漠,“倒是有一样东西,司离君还没有还回来。”
贺观澜对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陷入怔然。
下一瞬,胸腔处传来嗡鸣,逼近的术法令贺观澜闷哼一声,复而又攥紧那只抵在胸前的柔软手腕。
他知晓她的目的,心中不情愿,不乐意,满是抵抗与埋怨。
贺观澜更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纵使他手段极端,那也是情有可原,他只是不想见她落得个行尸走肉的地步!
她是当真不明白,还是
贺观澜的眼神第一次透出犹如稚子一般的茫然之色,扶荧无心品鉴高岭之花的这番不同,微一施力,就将那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几缕微弱的金光。
触指的刹那,金光就变作了几根不大起眼的头发。
贺观澜甚至记得,二人发丝相系时是在一个良夜,弹指间,那几缕细长的发丝捻碎入尘。
扶荧用讽刺的眼神注视过去。
这一刻,那股郁火燃至极点,最终成为愤怒将他侵吞。
“扶荧。”贺观澜表情细微,却仍克制着自己,“我是在救你。”
救她?真是好笑。
扶荧自认还没到需要他人拯救的地步,何论他所谓的救,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作弄罢了。
扶荧不再施以眼神,冷漠地与他擦身而过。
直至身后步伐走远,贺观澜神色转黯,掩在宽袖下的大手不知何时蜷紧发狞,待天蒙地暗,大雨倾盆时,贺观澜还是追了出去。
“扶荧。”
她还没有走远。
街上寥落,仅有的几个行人也都多餐至店铺,天光灰惨惨的,她那袭银衫铸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不知是出自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