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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旋即,碾碎为尘。

威压倾轧而来,男人腿膝一软,竟直直跪倒在地。

他的视线居高临下,似是要将他和那根竹竿一样同样碾碎。

“你、你是此前救我们的那个。”

伙伴认出了宁随渊的样子,面露诧色。

裴容舟神色闪烁,看向他:“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伙伴解释道:“此前我二人被玄鬼追逐,是这位仙客出手,我们这才没遭毒手。”

他们误将宁随渊认作临仙客,宁随渊也没有解释,只是用余光打量着扶荧在听到这番话后的神情。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她情绪当中没有丝毫变化。

在她面前,宁随渊犹如一个隐形人,彻底被她遗忘和忽视。她像是看不到他似的,自顾自牵紧碧萝,小声关切

“没事吧?”

碧萝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对站在她后面的宁随渊示意。

她还是没有在意,等大家伙都冷静了下来,这才站了出来:“树爷确实是我烧死的。”

平地起惊雷。

不单单是镇民,连宁随渊都跟着拧了下眉。

周围人的眼神让碧萝心惊胆战,急忙站出来拉住她,“扶荧”

扶荧甩开碧萝,自顾自道:“他病入膏肓,担心化作玄鬼伤及你们,这才拜托于我。我不忍它心意落空,更不忍见它日日遭受祟气折磨,因此才全它愿景。”

“你胡扯!”人群中有人站出来斥责,“树爷乃千年树灵,怎会生病?分明是你信口胡说!”

“哦?”扶荧回眸反问,“那我倒是想问问,这千年来酒泉镇可曾遭过玄鬼袭击?”

“自是有过,可是全都被树爷驱逐了!”

“玄鬼是重明域火侵染而出的孽障,本就是妖邪之物。凡生灵者,均会受日月庇佑,妖邪侵抵。它为护你们周全,多次抵御外敌,日积月累,病痛缠身,你们承他托庇之恩,对此可曾关注过?在意过?”

面对她的百般质问,所有刁难顿时哑火。

扶荧环视着周遭众人,继续道:“树爷直至终了,也依旧牵挂着你们。我知道自己这般所为必定会遭到误解,可是换做你们,又该如此选择?”

没人回答。

静默当中,裴容舟起身站在扶荧身侧,“我相信扶姑娘说的。”

“裴大夫”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裴容舟嗓音温和,“此前我去祭拜,虽是三月良景,树爷却枝丫萎靡,想必那时就病痛缠身了。都怪我,身为医者没有洞悉一二,若非是树爷疾不可为,又怎会让路过的扶姑娘为祂脱苦。”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想起了那些曾被他们不注意的细枝末节,想到了不再茂盛的梧桐叶;想到了风雨中变得宁静的老树,想到夜色中,小儿听到的痛苦喘息。

他们只以为是树爷老了,却从未想过祂也会和人一样,会生病,会痛苦,会需人医治。

“怎会是你的错。”有人痛哭流涕,“要怪也是怪我们,若非是保护我们,树爷也不会”

“是啊,多年前我们都依仗着树爷,我们习以为常,理所应当,却从未从未关心过树爷。”

“树爷树爷定是受苦了。”

众人哀哀低泣,无人再怀疑其他,皆都陷入自责愧意

老镇守此时也恢复了过来,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罢了,赶明儿在梧桐树下盖设庙宇,日后便是没有树爷,我们也要继续供奉香火,为树爷来世祈福。”

“姑娘。”他在儿孙搀扶之下来到扶荧面前,颤巍巍行礼,“冒犯姑娘了,多有得罪。”

扶荧急忙搀起老镇守,“树爷从未怪罪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