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鹿在宫阙等待的时候,刘管事还会准备好纪鹿爱吃的茶点,供她休憩。东宫里里外外都对她很好,这一切应该都是谢如琢暗中施令,她才能有这么多的便利。
逢年过节,谢如琢还会给她准备节礼,还有压祟钱。他待她很体贴,他没有不在意纪鹿。
甚至、甚至。
纪鹿记得有一天晚上,正好是繁星漫天,月华盈盈的雪夜。
她在坤宁宫里用过晚膳,同谢如琢步行出宫。
宫道里的灯笼被风吹熄,四周寂静。
她回头看一眼谢如琢。
小郎君穿一身团龙织金圆领袍,肩背挺拔,身材高挑,看着风致楚楚。
不知谢如琢是否喝醉了,他的耳后微红,难得那样不守礼,解开一颗盘扣,露出一点喉结以下的锁骨。
白莹莹的,好似无瑕的美玉。
纪鹿不慎看到一眼,不敢再看。
更何况,这条甬道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楚。
纪鹿好像被美色蛊惑,晕头转向。
她不慎被吹落的宫灯绊了一下,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跤。
幸好一只横来的手,抓住了纪鹿。
她的腕骨被男人的虎口圈住,像冷冰冰的枷锁,束缚着她。
是谢如琢眼疾手快,拉住了纪鹿。
“呦呦,你很笨。”
谢如琢责怪她不看路,可说出的话却带有暖意,并不掺杂任何嫌弃的语气。
倏忽,纪鹿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笑,有点撩人,勾着她的心绪。
不知为何,纪鹿脸颊发烫。
她腕骨上的温度也滚沸,谢如琢显然是怕她再摔,半天没有松手。
纪鹿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她还在想,谢如琢为何忽然喊她“呦呦”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喊她小名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如琢待她既亲又疏,他会照看她、关心她,但在人前,只冷冰冰地喊她“表妹”。
好似两人往后关系不可僭越雷池,彼此泾渭分明。
但今晚的谢如琢,实在不一样。
纪鹿想不出来,她只能把呼吸放得很慢,不敢惊扰奇怪的谢如琢。
直到那一只修长的手,忽然从她的腕骨沿上,像蛇一样,轻轻地覆在她的后腰。
纪鹿吃惊地躲闪。
谢如琢却抓着她不放。
纪鹿被少年郎揽到怀里,她要仰头才能和谢如琢对视。
脸蛋红红的纪鹿,浸在那一双醉酒的凤眸里。
小郎君一贯省身克己,如今一副醉玉颓山的样子,倒有点散漫和慵懒。
是纪鹿没有见过的样子。
不像个威严的太子。
此时,纪鹿才发现,原来谢如琢长这么高了啊。
小姑娘的睫羽扑闪扑闪,像是一把小扇子,能挠到人心里。
谢如琢微微阖眸,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尝了一口。
纪鹿的猫瞳一下子瞪大,她感受到唇上轻轻的辗转,酒味、檀香瞬间漫上来,熏得人脑袋昏昏,冷不防侵入她的五感。
是独属于谢如琢的气息。
他那样的热。
纪鹿有点慌张,但幸好,谢如琢很快松开她。
纪鹿吓得倒退两步,捂住嘴。
纪鹿环顾四周,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
她看着步履有点缓慢的谢如琢,她想小郎君忽然发疯,一定是喝醉了。
纪鹿落荒而逃。
连着半个月都没去东宫找谢如琢玩。
时至今日,她都没敢问谢如琢,那天为什么要亲呦呦啊?
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