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正的考验在之后几天。
如果他们不能扭转灾难,恐怕……他们都会死在天灾中。
没有人能睡着,可还是排了个序,四个人守上半夜,四个人守下半夜。守下半夜的四人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其实根本睡不着,低声互相说话,或时不时睁眼看看篝火边围坐的四人,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姜公子,您觉得,这次的天灾会是什么?”裘月痕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点散。她嫌盯着火堆看得眼睛干涩,干脆侧坐着,眼睛望向远处重重黑影。
姜遗光一路上都很安静,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迟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
陈鹿久坐的离裘月痕比较近,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火小下去的时候就给底下的柴翻一翻,火势马上又大起来。
裘月痕转而问她:“陈姑娘,我托大叫你一声妹子,你觉得呢?还有……这片山林,你看出什么来了?”
陈鹿久:“我也不知道。”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裘月痕:“为何?白天时你拿着那张图不是能认出来吗?”
陈鹿久闷闷道:“到这里以后,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能感觉,那座山很危险。”
她说完重重点了下头,“很危险。”
裘月痕微微皱眉,心里的不安更加剧几分。
卢三儿说他母亲把山里的邪祟挖出来了,山中为什么还有危险?真是那位巡抚的鬼魂作祟吗?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子窸窸窣窣作响。
姜遗光时不时抬头看星星,数着时辰。估摸到子时了,他站起身就想把另外四人叫起来。
却在这时,一阵异常冰冷的夜风无声刮过。寒风无声无息,却吹得他们每个人都打了个哆嗦,顿时清醒过来,靠着树干闭目休息的几人全都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温若虚惊疑不定,他还知道不能闹出动静,只敢用气声悄悄询问。
姜遗光投来眼神,示意他安静,温若虚心里一抖,赶紧闭嘴。
这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了。
篝火映照下,八人用眼神打着机锋。
几人脸上迷惑,几人脸上凝重,还有冷漠的、平淡的。
姜遗光回忆起风吹来的方向,朝那里悄悄走了两步。
抬头看去,那座白色的山在月亮下几乎反着银色的月光。
风是从那里吹来的?
他们在山中,西北沙土多,方才那阵风却带着潮气,还不是夜里露水的湿潮,反而像……像从水边吹来的湿潮的冷风。
山中有湖水吗?
他指了指那座山,又看向陈鹿久。
陈鹿久皱眉,为难地摇头。
几人连呼吸都放缓了,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静静等着很快就会发生的什么事。
渐渐的……风又吹来了。
一阵阵轻柔无声的,如果不是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刺骨的凉意,他们根本察觉不到风的到来。
风无声无息,只将另一种奇异的声音捎至几人耳畔。
是水声。
还有歌声!
让人听着,就好像自己坐在水边,江在风吹拂下,浪花拍打岸石,潮起潮退的样子。远处还有人用从未听过的语言唱着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可这明明是山里!!
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还是决定一点点往后退,直到彻底退出那片树林,歌声突然就听不到了,那阵寒冷的风也仿佛被关在了林子里似的,一寸都迈不出来。
直到这时他们才松了口气。苏芩打眼回头一看,却惊得差点叫出来,强忍住了压低声音问:“项公子呢?他什么时候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