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风好?像和现在的一般无二,可是黎霜怎么觉得格外?冷些呢?
黎霜缓缓蹲下身子,喃喃道:“骗子。”
而那匹挂着白布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黎霜的情绪,轻轻走到了?黎霜身边,低头在她的身侧蹭了?蹭,似乎在安慰黎霜。
苍茫大地上显出了?荒芜之?感,人也成了?一点,城门已经变成了?半开的模样,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灰蒙蒙的天没有云,就像一块巨大的,又脏兮兮的布料,铺天盖地要笼罩下来,将长安城包裹在其中。
而无尽的天空下,有三人一马,像是再渺小不过的蜉蝣。
而那几片枯叶终是承受不住风的摧残,颤颤巍巍从枝头落了?下来,悄无声息地飘到泥地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裴晏“身死”的消息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加上黎霜刻意隐瞒的原因,除了?和她相熟的人以及皇室中人,没有人知?道裴军师去了?哪里。
与?其说隐瞒,其实黎霜更多?的是不相信。
那样骄傲恣意的少年郎,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所以黎霜不信,她只觉得裴晏另有计划,所以才暂时?不归。
他考虑得实在太过周全?,连信也没有给黎霜寄一封,端的是神秘莫测。
跳万丈深薮,下面又是树林,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黎霜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可是裴晏,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失算的人。
他一定没事的,黎霜这么安慰着自己,一定会没事。
可是眼眶为什么这样热,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黎霜擦拭匕首的手上,让黎霜回过神来。
这把匕首,是裴晏不小心掉落的吗?
“这把刀和大人手上的是用同一块铁打出来的,我叫它们‘龙凤匕’。”
黎霜的匕首已经放在了?桌上,如今双匕重逢,可持匕之?人,却只有一位了?。
黎霜还是在慢慢擦拭着,直到匕首发出了?一点寒光,刀身上都能看清黎霜的脸,她才暂时?放下了?匕首,抬头远望。
说是远望,其实黎霜能看的就是窗前那棵梨花树而已。
长安不下雪,连梨花都生了?气不想?盛开,似是和谁吵了?一架,气鼓鼓地将花苞合紧,连一丁点开放的兆头都没有。
这棵梨花树被保护得很好?,树干粗壮,比许多?树都要长得好?。
黎霜遗憾地看着枝头花苞,又将视线转回了?桌上。
鬼使神差地,黎霜打开了?桌下柜子,里面的东西赫然出现在了?黎霜眼中。
那几张纸是如此显眼,静静躺在里面,似乎等着人去读。
黎霜默默看完了?三页纸,看到最后?那句“大小姐别太想?我,我很快就回来”时?,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闭上眼睛强忍着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嘴唇终于不再不受控制地颤抖,黎霜拿开手,见上面尽是湿漉漉的眼泪,欲拿腰间锦帕来擦。
手才触碰到锦帕,黎霜就看到了?腰间另外?的小物?件。
骨哨和荷包。
每一样都是裴晏自己做的,总是不经意地送给黎霜,就好?像是不值钱的小物?件。
可是黎霜却将它们戴在了?身上,珍而重之?,就像对待双刀和匕首一样。
它们好?像有了?生命,黎霜只看一眼,就能想?到裴晏将它们送给自己的情形。
黎霜甚至还能想?象到裴晏是如何耗费时?间来做这些的,他的目的那么明?显,黎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之?前黎霜将自己戴了?近二十年的玉佩给了?裴晏,本就有用自己的命数保他平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