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见?冯御的脸色有些奇怪,心下?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样,试探道:“殿下??”

“走吧。”冯御缓过神来,无悲无喜,就像死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凤仪宫内,陆淑玹仍是端坐着,身侧的侍女见?冯御来了,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是自上次裴晏来了一趟之后,冯御第一次来凤仪宫,但他丝毫不觉得尴尬和不自在,像从?前那样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母后,得了坐下?的令就往一旁坐着了。

陆淑玹仔细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莫名?,“听说太医院那边死了一位嬷嬷,好像姓赵?”

“是,儿臣方?才也知晓了此?事。”冯御道。

“你?不去查查,她为何突然自尽?”

冯御颔首,竟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一个?与儿臣无关之人,不值得儿臣费心。”

“哈哈哈……好一个?无关之人,”陆淑玹神色晦暗不明,语气却是轻快而讽刺,“是啊,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是。”

黎府。

黎霜今日的早朝又告了假,她已经不愿去打探那些群臣如何编排她。

昨日陈朝曦和刘川离开后,影儿当晚又去瞧瞧打听了一番,见?刘川果真反省,不仅给陈朝曦最好的屋子,还对府上下?人放话,此?后谁也不准怠慢陈朝曦。

既然这样,黎霜也安下?心来,一夜好眠。

今日她醒后,本以为睁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但当她尝试着抬起眼皮,乍泄的光芒还是刺得她又闭上了眼。

是错觉吗?

黎霜的手有些发抖,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嘴唇也颤抖着,又试着睁开眼睛,入目就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衾被,一双手也不见?他们曾描述过的青紫痕迹。

她再抬头,所有的物件争相闯进她的视线,那些色彩,那些光亮,自己曾以为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此?刻对于?黎霜来说却如失而复得的奇世珍宝。

而黎霜近乎贪婪地四处看着,像是要把这几天失去的东西都补回来一样,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格外香甜。

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澎湃的心情?,近乎激动雀跃,一颗心胡乱地跳着。

屋内所有陈设的尖锐处都被包上了软布,黎霜静静看着,随即走下?床去,伸手摸了摸那些白布,而后,她的视线就转移到了桌上的玉镯上。

“砰”的一声,玉镯碎了个彻底。

影儿听到屋里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见?黎霜看向自己,惊喜道:“小姐,你?……”

她见?黎霜笑?着点头,跑过去拥住了黎霜,声音还有些哽咽,“我?就知道小姐这样好的人必不会受太大的苦,都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的错……”

黎霜安抚地摸着影儿的脑袋,“我?这不是好了吗,没事了,没事了。”

“大小姐”

裴晏笑?着走进屋子,看着黎霜的模样,盯着她已然恢复了神采的眼睛,没有像影儿那般惊讶,而是意料之中地笑?了一声,“这下?好了,看来皇后没有骗我?。”

“谢谢你?。”黎霜的笑?容真心实意,语气郑重。

裴晏愣了愣,眼神竟有些飘忽,“有什么好谢的……”

“我?去叫凌逸!”影儿看着二人的情?况,笑?着离开。

屋内只剩下?黎霜和裴晏,气氛倒轻松了些,裴晏看着黎霜脚下?的碎玉镯,问道:“不打算留个?证据?”

“我?没想那么多,”黎霜道:“只是我?看到这个?镯子的时?候,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裴晏“哦”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半个?月之后,太子就要娶吴朝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