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评价?

冯御的确不懂这个帝王。他?在自己幼时?会握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读书,也会无数次在自己和冯渊争执时?偏向自己。

可是等他?们逐渐长大,皇帝好像再也不会对他?们温声细语,再也不会和他?们曾是孩童时?一样对他?们嘘寒问暖。

记忆中有些?模糊的身影渐渐和躺在床榻上的这个人重?合,冯御似乎记得,自己幼时?是叫他?……父亲,而不是父皇。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口的?冯御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某一个像今日这般阳光灿烂的午后,皇帝在听到他?喊自己父亲的时?候,面?色有些?变化。

而后母后就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胡来,要叫父皇。

冯御还不知道的是,皇帝什么时?候看懂了自己和冯渊的心,看懂了二人极力隐藏,却还是没能躲过皇帝那双锐利眼睛的针锋相对。

其实他?明白,皇帝早就知道他?们要争夺自己这个位置,也由他?们去争,或许偶尔会明里?暗里?敲打一下,让他?们别?太过火。

难道这是一种?磨炼?还是说皇帝想冷眼旁观,就像在看他?们幼时?打闹一样?

冯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了这么多,只是看到龙榻上皇帝的病容,这些?记忆和想法都不可控地?涌上心头,像是要提醒他?什么。

但?冯御没有明白这种?提醒,只是轻声喊了几句父皇,见龙榻上的人毫无反应,便悄然蹲下身子?,打开了龙榻下自己早已发现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一个木匣子?,冯御轻轻将它拿出,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当他?看到匣子?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明黄的锦帕垫在下面?的时?候,冯御终于无声地?笑了出来,带着释然与轻松。

父皇,你果真没有想好。那就让儿臣来帮你一把……如果你真的醒不过来,儿臣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冯御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激动与兴奋,这种?感觉包裹住了他?大脑,不断冲击着他?的所有感官,让他?都

感到有些?麻木。

他?压制住眼底的疯狂和快意,将手中的卷纸放进了木匣子?里?,最后轻轻抚了抚那张被卷起来的纸张,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正当冯御沉浸在得手的喜悦中时?,他?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那只手力气极大,明黄色的衣袖撞进了冯御的视线,吓得冯御手中的木匣子?掉在地?上。

冯御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却不受控制地?转头看去,对上了皇帝怒意滔天的目光,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他?先前的激动和喜悦一扫而空,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发凉,都快感受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