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给她做饭,可也舍不得叫她跟山匪们一样吃水煮菜,就给她出了个主意,想吃什么叫人去买。于是叶云岫一日三餐,总得有一两顿随便买点儿。
好处就是城里总有卖香油果子的,香油果子蘸豆浆,再加一个水煮蛋,叶云岫慢慢悠悠吃了饭,又等了会儿,手下来报无忧子到了,正在外头候着。
叶云岫便吩咐请他去县衙前院的偏厅坐,不多会儿,带路的手下领着无忧子穿过月洞门进来。一年多不见,无忧子还是那个样子,松松垮垮的道袍,毛毛糙糙的混元髻,只是那身道袍又脏又破,衣摆都扯出布条了,整个人越发清瘦,风尘仆仆,显得颇有些狼狈。
想着这无忧子好歹也算是故人,还教了她一套八段锦的,她如今还时常用来锻炼呢,跟谢让在一块久了叶云岫好歹也学了点人情世故,便等到无忧子进了院子,意思意思地走到门口,站在台阶上迎了一下。
结果无忧子刚走上台阶,一抬头看见她,面色一愣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脸朝下拍台阶上。得亏旁边带路的山匪伸手扶了一把。
无忧子站稳身形,望着台阶上的叶云岫看了又看,一脸的茫然凌乱。
“道长别来无恙。”
等他走上台阶,叶云岫双手搭上腰际,微微侧身行了个福礼。却不知旁边那山匪瞧见她像寻常女子那样行福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高冷莫测的寨主只合拎着大刀砍人,你说她学人家行什么福礼呀。
“谢……谢……谢家娘子?你怎会在此?”
叶云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指引他往厅中走,一边也有些纳闷地问道:“道长又怎么会来此,不是你说有要事求见吗?”
无忧子站那儿没动,看看叶云岫,再看看身边带路的山匪,这下彻底懵了。
一直等到坐进了厅中,有手下倒了茶来,无忧子仍是一副神魂不附体的状态,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这玉峰寨的寨主,竟是谢让?”
“寨主是我。”叶云岫告诉他,“谢让是大当家。”
无忧子:“……”
叶云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琢磨着这人大约还得懵一会子吧,也不急着说话,就自己悠哉品茶,瞧着他那个凌乱惊讶的表情也挺有趣的。
她还当这牛鼻子老道真会算命呢,怎么就没算出他今日跑来求见的是谁。
无忧子一杯热茶灌下去,稍稍镇定了一些,缓了缓问道:“谢公子呢?”
“他出城去巡察灾民去了。”
“谢公子出城了 ?”无忧子道,“不巧贫道没遇上,早知道就不用费那么多工夫了,谢娘子可不知道,我在城下足足等了大半日,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守城的人帮我通传一声。”
“道长从北门进来,他应当是从东门出去了。”叶云岫好心眼地告诉他,总觉得今日这位道长莫名喜感,愣了吧唧的,全然没了当日在谢家见到时那般高人风范、故弄玄虚。
“短短一年没见,两位……怎会成了这玉峰岭的当家人?”无忧子迟疑问道。
“说来话长。我听到道长求见也是一样惊讶,还以为故人来访呢,原来你并不知道这玉峰寨的当家人是谁。”叶云岫玩味笑道。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滚雪白毛领的袄子,头上插着玉簪,说话一贯的慢慢吞吞,嗓音是小女儿家独有的绵软清甜,配上一盏清茶和窗明几净的厅堂,全然一副闲适雅致的画面。但显然,无忧子这会儿实在是接受无能,总有点神魂不附体的样子。
“说来也是话长。”无忧子顿了顿,摇头感叹道,“抱歉谢娘子,贫道……实在不曾想到,贫道失态了。如今这柳河城之外,全天下的人恐怕都在打探玉峰寨的当家人是谁,我来之前也曾在城外打听一圈,数万灾民受二位恩惠,竟连玉峰寨当家